这丫头已经烧起来了, 只能寄希望于她能挺过去, 把烧尽快退下来。
但是下半夜, 看着她烧得绯红的面庞,紧闭的双眼、干裂的嘴唇,以及越来越凉的手, 启鳌不用去摸她额头,也知道这是开始高烧了。
多少年来,他从来没为什么担心过,她给他的感觉一直是不怕死,但现在,他在担心,他在怕。
启鳌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外公母亲离开后,他心中再无牵挂,哪怕魔族都不是他的责任,只是他的工具。
忽然陷落在这里,一个与他童年、少年时期生长环境极为相似的地方,身有法力却使不出来,只能憋屈的以凡人身份窝在这里,还要对付本可以一掌全灭的狼群。
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态是会变的吧,从掉落熔岩开始,互相提携着免于继续坠落、免于冰冻、免于野兽的攻击。这种并肩作战的情况,哪怕是他做魔尊时都没有,因为以他的功力没有下属有资格与他并肩,而唯我独尊的魔尊也不可能在战斗时注意下属的安危。
启鳌虽不喜这种担心的感觉,但他并没有克制的方法。他只能遵从本心更尽心地照顾她,给她额头降温的同时,紧握住她越发冰凉的手指,像刚才她温暖他一样地暖着她。
烧到后来,攀古开始说胡话,她低语不停念叨,启鳌听不清,凑近一些她好像是在说:“我不能死,不能死……”
不是不怕死吗,启鳌在她耳边低语:“那就战胜它,活下去。”
终于天亮了,启鳌一夜无眠,眼见着她从低烧到高烧再到温度降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来时是两个人来的,那么走时也不能落下一个。
攀古睁眼之时,新的一天又黑了下去。她一时没有反应出来自己在哪,只记得她很难受,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可心里清楚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想着不能死,期间还有一个声音在鼓励她,告诉她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
攀古眨了眨眼,然后发现喉咙十分地痛,她想喝水。
正这样想着,水瓢送到了她嘴边。启鳌说:“喝水。”
果然是他在照顾她,攀古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整瓢。
他说:“伤口要再清理一次,你忍着点。”
“哦。”攀古没在乎地道。
她倒是不在乎了,可启鳌却别扭上了。比之昨天帮她处理伤处,这第二次反而比第一次更令他无措。
他掀起裘皮所做的铺盖,掀起她的衣服,白腻的肌肤落入眼中,红色的伤口趁得这白更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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