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在容桑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即任着她将自己拉到了床边。
容桑躺下来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语气中带着些微弱的嗔怪:“你怎么才回,都这么晚了,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江归晚脱去外衫躺倒在她边上,将她搂进了怀里,语气不自觉地放轻:“在忙点事情,之后不会了。”
“那就好。”容桑像是没有一点睡意,她抓着江归晚的衣襟把玩儿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我这几天睡得不太好,你明天帮我找个大夫过来吧,让他给我开点安神的药。”
微弱的烛火中,江归晚秋水似的黑眸倏地睁开,他松开容桑,认认真真地盯着她,听不出语气:“桑桑不是说我抱着你就能睡着了吗。”
“你都说是睡着了。”容桑侧起一点身,手撑在他胸膛上,拨开他鬓边黑发居高临下看他:“睡着与睡得好不是一件事情。”
夜已经很深了,黑暗无声无息将一切都吞吃干净,只剩下女子熠熠生辉的双眼。
江归晚看得入神,弧度漂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抬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向下拉,正如他在深渊下、岩浆中那般渴望有个人能来陪他。
这一切都不是梦境,可也不是现实。
甜腻的香味在两人周围笼罩,江归晚眼神清明了许多,他希冀地看了一眼容桑近在咫尺的唇,像即将溺死在水中的无脚鸟,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拉长语气道:“……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咬你!”容桑故意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来,企图吓到他。她直起身跨坐在他腰上,两手抓住一截床帘布料勒住了他玉白的脖子,却又没用什么力气:“咬你耳朵,咬你嘴唇,咬你脖子,将你啃个干净,谁让你不让我睡个好觉。”
她早已卸去了青容术的伪装,恢复成了容桑的模样,白净的小脸上透着一点吓唬人不太熟练的恼意和几分因这个诡异的姿势所带来的羞意,让她的刻意露出的凶狠失了作用,反而让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容桑话音一落,江归晚便无声地笑了起来。他丝毫没有想着挣扎,彻底躺平,只伸出一只手捧住容桑半边脸,整个人柔和得不像话。
“那桑桑来吧。”他眼中含着水色,敞着被她弄得散开的衣襟,低声哄诱:“死在桑桑的吻下,我求之不得。”
容桑被他这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手上用力,用床帘勒紧了他的脖子。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与女子说两句话便会嫣红着眼尾的少年郎了!
“我是要咬你!不是亲你!”容桑见江归晚没有丝毫反应,只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没多久便被他看得害臊,匆忙败下阵来,一甩手丢开床帘在他胸口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随后弯下腰将脸埋在他颈间:“你不准瞎说。”
同一个姿势待久了,容桑觉得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不太舒服,她轻轻挪动了两下,不过刚动了下腿便被江归晚狠狠掐住腰肢。
容桑被他盯着猎物似的眼神吓到了,瑟缩着含混问道:“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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