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人听完一直过了许久才回神似的,常经纶看向容桑,眼里情绪变幻莫测:“你说归晚是魔尊的儿子,一开始来就不怀好意?”
“嘶——”常经纶跟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始起身在书房里疯狂踱步走来走去:“这不应该,这不应该……”
“为何不应该?”容桑放下茶杯,“师兄为何如此相信江归晚?我很确定江归晚就是为了将修界搅个天翻地覆才来的,你看如今,他不正如愿当上了魔尊吗?师兄还有何不应该的?”
常经纶倏地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盛茶的瓷杯边缘在烛火下泛着暖黄的光,叹口气摇了摇头:“师妹是否是因为我勉强你收徒,所以一直对归晚先入为主带有偏见?”
这次轮到容桑短暂地失神了片刻:“师兄何出此言?”
“师妹多年未收徒,可能忘了,我们九宫日选拔弟子的时候,是有‘心性’这一项的。那时又是为你收徒,我便将心性这一条件放到了首位。江归晚真的是那一界里天分最好的吗,不是,我替你收下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是那一批里面,心性最为纯真良善的。”
“最”字与“良善”容桑从没想到过还能一起组合用在江归晚身上,她没有反驳,接着听了下去。
“我放了许多能窥视人内心的法器在阵里,进去百余人,只有江归晚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他跟片清泉似的,一眼就能望见底。”常经纶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师妹说他本就不怀好意而来,若真说归晚有什么不同心思,我想,他唯一的心思便是一心想拜入你的门下吧。”
昔日对未来满怀憧憬的少年怀着一腔热血一步一拜,爬上九宫日九百九十九层台阶来到仙尊面前,所求只为能有朝一日直起身子光明正大地站到太阳下,所求只为寻一归处不做这苍茫大地一片浮萍。
可他有想过日后吗?
常经纶的声音像是一下一下敲在容桑心头:“我仍旧不信能通过我百余面窥心镜走出来的人会跟魔界勾结,你只看到了他如今成为魔尊,可师妹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当初没有将他推下去,他还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
一阵晚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容桑被冻得全身发凉。
她倏地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正如常经纶所说,她刚一穿过来便对江归晚充满了偏见,江归晚干什么她都觉得别有用心,说些什么她都能脑补出一大堆。
那一晚也是如此,她从没想过要听江归晚解释,因为江归晚不论做什么在她这儿都是错的,即便解释了也会被她当成狡辩。
常经纶没了再追问别的事情的心思,容桑也没了回答的心思。
剩下沛饶一箩筐问题得不到回答,急得又喝了好几杯清心败火的茶。
见容桑跟失魂了似的,常经纶也不忍心,便转移话题,道:“入夜的时候,我们派去监视魔界的弟子们回来了,带了些伤,但是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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