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然后迟疑地把手放在岑扬的头上,轻轻揉了揉。
和小时候一样软。上一次摸岑扬的头发,还是他十来岁的时候,似乎是机甲概述课拿了A,兴奋地跑回家,从沈彦之到来家里维修训练室的修理师,但凡是遇到的活物,他都要给人家炫耀一下。
彼时刚从军事学院全A毕业的沈恒,看着满篇的机甲基础知识哑口无言,怎么也无法作到像其他人一样花样百出的夸他,只得伸手摸了摸岑扬的头发,说:“很好。”
细软的发丝在掌心下滑动,沈恒垂下眼帘,没忍住,又揉了一把,然后便听到房门被敲响,他的副官在外面叫他:“大校,仪式还有十分钟开始。”
岑扬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主动放开沈恒,自己站直了,到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抱着他向来敬而远之的沈恒,还哭得人家衣服都湿了——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些水痕,不过好在衣服是纯黑色,倒也不是很明显。
他尴尬地拿手背蹭了蹭鼻尖,讷讷道:“对不起,大校。”
沈恒闻言,沉默片刻,视线扫过岑扬,只看见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顶上一个小发旋。他对着两人略一点头,便离开了包厢。房间内的兄弟两个相对而立,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岑扬不敢再上前去和他哥套近乎,低头垂手在一边站着,岑朗脸上颜色几变,最终还是问:“真的知道错了?”
岑扬的嘴角往下一撇,鼻翼翕动,眼看就又要哭出来,岑朗叹息一声,朝他张开手臂,立刻就被扑上来的一大只给抱了个满怀。
“哥。”岑扬呜咽着喊他。
岑朗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背,带着他到一边的沙发椅上坐下,岑扬飞快地踹掉鞋子爬上去,像一只抱着蜂蜜的小熊一样搂着岑朗不肯松手,岑朗无奈地呵斥了两次,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只得放任了,伸长了手臂从一旁的桌子上抽了两张湿巾,擦了擦岑扬哭得乱糟糟的脸。
岑扬仰着脸,乖顺地任他擦洗,就像很多年前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早上岑朗给弟弟擦脸一样。
岑朗的心更软了,他丢掉用过的湿巾,看见怀里的弟弟仰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还泛着红,却是亮晶晶的,全心全意地看着自己。
顾崇这个瞎子,我弟弟这么好、这么乖、这么漂亮,他居然敢不要?
岑朗心里窜起来一股子无名火。虽然他完全不希望顾崇和岑扬在一起,但是一想到是傻弟弟追人追不到才分开的,又觉得愤愤。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拧了一把岑扬的脸,岑扬“哎呦”了一声,却没躲,反倒朝他笑开了花,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