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可都是人话吗?!”一个小丫头提着裙子正往挽云轩跑,偶尔听了两句便气得跺脚,指着婆子的鼻子骂道:“公子还不够宽仁厚道么?我是这府里的家生奴才,二少爷成亲后才拨到挽云轩的,这些年从没听过公子打骂过下人一句!凭什么他有钱就要赏你们,你们又是怎么伺候的?太太这几年不怎么管事,纵得你们狂得什么似的,背地里嚼说起主子来!”
老嬷嬷方要还嘴,见一身青衣的碧烟走出挽云轩向这小丫头挥手,她牙尖嘴利、嫉恶如仇,婆子们素来有些忌惮,赶紧溜了。
“绛香,打听来没有?当真有大军归京?”
“门房是这么说的,只不知道二少爷在不在其中。”绛香蹙眉道:“这样的消息以前也传过几次,没一次是真的...”
“可是说呢,倒累得公子在大门外空等了好几次。”碧烟领着绛香往屋里走,压低声音说:“昨儿本就没睡好,先不去回吧,再等等消息。”
里间屋,昏沉中江梦枕似乎做了许多乱梦,却一个也记不住,醒来后一场空空。他茫然望着帐顶,懒懒不想起身,正好听见碧烟与绛香说话,便撑起身子扬声道:“快给我端水梳洗,别误了事。”
碧烟叹了口气,拨开床帐挂好,扶着他下了床,“何苦来?谁又承你这份情?”
“以前父亲回来,母亲总是在门口等他,我不过是尽我的本分,并不是做给谁看。”
“那是侯爷与夫人恩爱,一个急着回来、一个忙着去见,这才是有情有意,否则又有什么趣儿呢?”
江梦枕从镜子里定定看了她一眼,碧烟识趣地闭了嘴,手脚麻利地帮他净面更衣,江梦枕也顾不上吃些东西,裹上靛青色镶着白狐狸毛的大氅就往大门处走去。
天阴着,似是要下雪,寒风一吹,无论穿了多少都冻透了。江梦枕又咳了几声,站在避风处向门外望,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一队披甲兵士出现在大街尽头,其中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似乎还跟着辆车。
碧烟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说:“还真让咱们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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