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喜乔芝,是因为她继女的身份,而自己有亲生的儿女,偏颇是天经地义。后来不喜她,则是因为乔芝的优秀。
虽生母早亡,但她性格坚强不软弱、头脑聪明。为了不替她人培养子女,王澜珍不让乔芝接触账册货源之类,只允许她出些新鲜的主意,然她却在这夹缝中长成,见识谈吐远胜于同龄女子。
甚至直到此时,王澜珍才知道自己这个继女会作画、会刺绣。小小年纪,就能沉住气将自己藏得这么深,细想起来,她这个继女真是不简单。
她遥望着摆了十余台画案的场中,没见那些华裳环佩的高门贵女,坐的都是门户低些的小姐们,只余了一台画案空着。
这些人中,最打眼的还是属继女乔芝。虽然她今日衣着素雅,但在阳光下肌肤白得通透无暇,纤长脖颈似白鹄优雅,削肩薄背且身姿端正,不提姓名,还会以为是哪个簪缨世胄严规教养出来的闺秀。
王澜珍看乔芝显眼,其她人自然也是。
侯夫人与四房妯娌纵观正在画菊的十余位小姐,心中虽各有不同的计较,但都知只看容貌气质,佼佼者是谁自然是没有争议的。
不过别看乔芝画画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其实对书画比试夺得头名并没抱希望。
虽然乔父是文人,学识渊博、精通书画,但他的一身本事只愿传授给胞弟乔昌润,乔芝所学的画技还是蹭着胞弟才断断续续学了一些,平日里也没机会潜心钻研,若在场有擅书画的,自然难比过人家。
待众人都画完后,观看比试的夫人们以花择优。乔芝收了八朵花,不出意料的排了个第三。
唐青鸢收了十三朵花,排了第二,看向乔芝的眼神充满不屑,下巴简直要抬到天上去。
乔芝没当回事,因为接下来的刺绣比试才是她的强项。
乔芝生母是苏州人士,一身苏绣的本领能以假乱真,恐怕比之宫里的绣娘也不相上下。虽然母亲在她六岁时就离了世,并未习得全部技艺,但乔芝常比照母亲留下的绣品独自钻研。
书画需备笔墨纸砚,没有乔父首肯,乔芝没法自行掌握,但每个女子屋里都必备针线,学刺绣就没人能管她了。靠着悟性和常加练习,她的绣品如今已经像模像样。
乔芝对自己的绣技十分自信,拿起花绷子时,不自觉就露了个胸有成竹的笑来。
唐青鸢时不时歪头看她,见乔芝的笑容,以为她又在装腔作势,心里十分不屑。
别人的反应,乔芝一概不知,她自入了比试场,就只一心做着自己的事情。无论是不擅长,还是擅长,都是投了十足十的专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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