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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眠被扣着双臂,押解到勤妃面前,勤妃吩咐:“剪春,拿汤来。”

剪春领命而去。

勤妃道:“怎么不说?”

崔莺眠的右脸颊高高肿胀而起,沁出了一团团的红丝。然而她却没有一丁点惧怕。

她不说话,勤妃冷笑了一声,“你这样的女子,本宫见得多了,怎的,以为有了太子倚仗,便敢目中无人,不把本宫放眼底?太子翅膀还没硬,他都须得听本宫的,若不是本宫,你怎入得了宫门?你莫以为趁着年轻,自恃有几分宠爱,便敢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崔莺眠挣脱不得,索性放弃了挣扎,咬牙道:“莺眠不知,在殿下面前搬弄了什么,值得娘娘如此动肝火,亲自上门来拿。”

勤妃道:“莫与本宫装糊涂,记着,你只是本宫为太子准备的通房侍女,别的,不该想的,趁早断了痴心妄想的念头。”

“你在太子身旁尽吹枕头风,令他对你百依百顺也就罢了,如今圣人染恙,太子不在圣人跟前侍疾,却来你这里寻欢,你所图为何,要么是你目光短陋,不知收敛,要么,是你故意挑动太子和圣人父子之情,好令他人渔翁得利?”说着说着,勤妃的声音愈发寒了下来。连崔莺眠都惊呆了,自己纵然用心不纯,可哪里有勤妃说的那念头?

这些深宫之人,想事情都如此复杂。

勤妃道:“不仅如此,你还蛊惑他,将你从前在崔氏的侍女寻来。如今多事之秋,你还嫌东宫不够乱?本宫警告你,倘若你肯安分守己,不为东宫生事端,本宫容你有一席之地,概不过问你与太子之间的事,倘若你有任何非分之想,或是诋毁太子而让赵王获益,本宫即刻命人溺死了你!不信,你就试一试。”

她有百种法子,可以打发了崔莺眠,且不惊动任何人,甚至对贺兰桀都瞒天过海,让他相信崔莺眠之死乃是意外。现在宫内宫外都还不知这么个人,要悄悄地处置她,绝不是难事。

崔莺眠也相信勤妃做得出,就因为相信,她现在身子都有点儿打飘。

剪春端着热腾腾的避子汤回来了,勤妃看了一眼,冷冷道:“给她灌进去!”

“诺!”三五个婆子应诺,一边钳着崔莺眠的胳膊,一边捉住她腰肢,福嬷嬷端起那晚杀孽深重的避子汤,恶狠狠朝崔莺眠掐住下巴,崔莺眠摇头不让,福嬷嬷狠戾地道:“这就由不得娘子了!”

崔莺眠被碗沿烫出了热泪,“娘娘,我自己喝……”

那福嬷嬷不是个容得下人求情的人,哪里还需等到勤妃吩咐,左手用力,将崔莺眠发白的下巴硬生生撬开,差点令她脱臼,接着一股脑将汤药往崔莺眠的喉咙里灌,没一会便见了底。崔莺眠白净的寝衣上到处都是药汁的墨色,散发着浓郁的苦味。

勤妃不欲闻这股恶心的味道,挥了挥手:“带她下去,洗干净,保证留不下东西了,再来。去!”

几个婆子便将神色恍惚,步履踉踉跄跄的崔莺眠捉住净室去,两人放水,一人剥她寝衣,崔莺眠一动不能动,像个破布玩偶般任由她们摆弄,最后一个趔趄跌入了水中,险些便如了勤妃的意溺死,福嬷嬷等人将她捉出来,上下刷洗,极尽羞辱之能事……

最后,她犹如一条砧板上濒死的鱼,被随意扔在湿漉漉的地面,一件宽大的寝衣胡乱地抛了下来,盖住她不挂一丝的身子。

崔莺眠的嘴唇翕动着,将身体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炎炎夏日,却突然感到很冷,冷透了,像无数的钢针扎进了骨头缝里,又冷又疼,好像也分不清是冷还是疼了。

她听到福嬷嬷好像在像勤妃禀报,不知说的什么,接着,耳畔又响起勤妃的脚步声,噩梦般的,掌人生死,杀伐决断的声音自头顶没有温度地响起:“记着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若敢在太子面前挑拨,下场,本宫已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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