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梨梨不是说没淋雨吗,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你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时父往前挤,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屏幕。
“你妈妈就是唠叨,不过梨梨啊头发要记得吹干了再睡,不要偷懒,会头疼的。”说话时,还指着自己的脑袋。
刚说完就被时母拉开了,“你就不啰嗦了?讨不讨厌,我都看不到孩子了。”
时梨笑,眼眶泛红。
时母又露出了完整的脸,笑:“好在每次都给你多备了药,出了这种突发情况也不怕,晚上记得吃药,爸爸妈妈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好,爸爸妈妈再见。”
时梨刚挂完电话,忍了一整天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
这次,不管她再怎么咬着唇都毫无用处,情绪已经决堤,泪水湿透了整张脸。
时梨记起靳遇白那些话,极力克制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这样就像是在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只能靠着墙借力,眼泪模糊了视线,窗外昏暗无光。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肩膀不断抽动,喉咙里全是细碎的哽咽声。
白天里沈东升跟红指甲女士的话,在耳边格外清晰。
温开水、像木头、像死鱼、药罐子……
想到跟沈东升在一起三年了,即便感情没有多深,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又想到从小到大,她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住院更是家常便饭,时父时母就轮番陪床。她每天要输很多瓶药,半夜护士来换药,时父时母会跟着醒过来,满脸的憔悴,眼睛都困倦得睁不开,还得检查药瓶有没有弄错。
时梨看见了,每次都要偷偷哭,还不敢哭太久,怕被发现让他们更难受。
现在呢,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自责很久。
她从没有让他们省心过。
她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女儿。
……
时梨哭得昏天暗地,头脑缺氧发胀。
忽然,窗帘外客厅响起东西碰倒的声音,她几乎立刻联想到张冷冰冰的脸,瞬间停住,就像是被按了休止符一样。
但也只能维持短暂几秒,她做不到情绪收放自如。
时梨只能双手都捂着嘴巴,手心潮湿,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她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通红的杏眼汹涌的掉眼泪。
“啪”的一声,是关灯的声音,房间一片昏暗。
隔了一会,是关门声。
他应该没听到,以为客厅没人,才会直接关了灯。
因为这一点小庆幸,时梨好受很多,只剩下了时不时的抽噎。她靠上窗户,额头抵着玻璃,能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
时梨才注意到,原来窗外并不是昏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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