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瞿念看到希望的曙光,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姑妈太擅长解围了:“你也想去吗?”
他连连点头, 姑妈说:“那你等会儿别说又有什么事哦,答应了就要去的。”
瞿念有点迟疑,不过总比在没一个熟人的家里吃饭好。
瞿念开车来的,载姑妈去KTV的一路上止不住反省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生活总有这种时候, 稍微随波逐流一下, 就不知道自己被冲到哪儿去了。姑妈一路上兴致勃勃和差不多年纪的朋友打着视频电话, 知会他们自己带了个“大侄子”来。
瞿念随口寒暄了句:“姑父会来吗?”
“他早死了,”姑妈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留了一大笔钱给我, 加上我自己的退休金, 没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我每天都跟过年一样。”
瞿念不知道接什么好。人生三大乐事诚不欺我, 升官发财死老公。
包厢里还真都是叔叔阿姨, 瞿念一进去,就被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冲击了耳膜。坐几分钟就走,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拿着麦克风的中老年男人在“朋友一生一起走”的伴奏中隆重旁白:“今天, 我们以老年大学为荣, 明天老年大学以我们为荣, 让我们一起端起酒杯——”
盛情难却,瞿念头痛。
他在七十年代金曲中生无可恋地玩了一会儿手机,时候差不多了,也该起身走人。一路推辞着叔叔阿姨“多坐会儿啊”的招呼,总算艰难地挪到门口,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突兀的闷响。
大包厢里的人都在惊呼,有人高声喊着“打120”。瞿念转过身,先一步蹲了下去。
到了危急关头,有时候并不需要思考,一切都凭本能。
倒下的是个大叔。呼唤他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心跳和呼吸都在减弱。“让开一点!”瞿念想也没想,先把大叔背起来。大家都替他帮忙,伸手托举,开辟出道路。
瞿念把昏迷者放到通风的走廊上,按压心脏,人工呼吸,反复循环,一次又一次。
救护车来到时,他已经做过力所能及的急救。医护人员抬病人上了担架,与此同时对他的做法予以肯定。等到十多分钟后,他们接到电话,说大叔已经脱离危险,而瞿念当机立断做的措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KTV里的顾客不管认不认识他,齐刷刷都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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