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之后入狱的档案显示,对方可不是什么善茬,混过帮派,进过移民拘留中心,什么学历文凭都是伪造的。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蒙混过关的,但她的确来到了这里。
女人朝他走来。
面对警察做的解释没什么好提,她不想采取更极端的灭口方式,他是个毛头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不都想着这些吗?”法庭上,她甚至做了示意的手势。
她说“我帮你口一发,闭嘴,知道吗”,他却完全没起来。她其实有点纳闷,觉得孩子是不是吓傻了,按理说怎么也该有点生理反应。然而抬起头,她才觉得异样。
不安、愤怒、悲伤、羞耻,太复杂的情绪让他有些程序错乱。十二岁的聂经平失去了做出任何表情的能力。他没有昏迷,只是一下动弹不得了,好像器官都停止运转,几个钟头后才恢复。他对初次性体验的感受很特殊,一片空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天看的NBC真人秀节目占据了神经,他全身心都在反刍那个演出。人用身体做出畸形的反常规姿势,那能给观众一些感官上的刺激。而麻痹的几分钟里,这种刺激像是钢筋从一侧耳朵捅穿到了另一侧耳朵,来回拉扯,贯彻了聂经平的大脑。
觊觎外祖母财富的罪犯被送进了监狱,他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他妈妈的反应是恶心,这很正常,谁听说一个四十岁的白人妇女想给亚洲小男孩做这种事都会恶心。他爸爸则在震惊之余哈哈大笑,随即把这件事说给他当时的男友和女友听,他们也哈哈大笑。
聂经平有点犹豫,但他也笑了。
爸爸说:“孩子,你以后不会受影响吧?结婚怎么办啊?舒雨都用不上了。”他是个思维很新潮的人,对于这方面话题也很开放。
“不会。”他摆出成熟而爽朗的模样。
他无缘无故近乎神经质地想,要是是机器人,就能控制自己的所有器官了。参照日本漫画的说法,这种想法无疑有点中二病。可他当真了,聂经平在家试着模仿那个节目里的杂耍,虽然拉伤进了医院,但他还是做到了——头部保持不动,手臂并在一起笔直往后掰。
这匪夷所思的成功救赎了他幼稚的心。
后来长大了,进了高中,聂经平也觉得自己当初非常傻缺。初中生真的能蠢到突破天际、超乎想象。但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像个机器人似的。这也没什么不好。
南舒雨和他做第一次时,他说“感觉跟用手完全不一样”。她被他逗笑了,随即问了他最初接触这件事的场合。他直言不讳,而她沉默良久,末了只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很轻,微不可查。
而今天,他把同一件事吐露给梁小洁。
梁小洁震惊了。
漫长的沉默过后,她难以置信地询问:“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是真的吗?你后来的状况是不是有点像PTSD啊……我不知道,但是……这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想要取得信任,必须分享一些秘密才行。”他说了不知道从哪引用来的一句话,“这件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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