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意思是?”
刘方看着许攸衣,眼神满是求教,若说原先只是心服,那么此刻已然是全心的钦佩与仰慕,她毫不犹豫的弓下腰身,赫然是一个对尊者才有的大礼。
“还请大人赐教。”
许攸衣微微一笑,折扇敲在掌心,神色戏谑道,“美人计。”
轻飘飘的三个字落下,众人纷纷看向许攸衣身侧颜色极好的他,眉眼间的打量已是不言而喻,这般的情状平白的令容色眉头一颤,他心底蓦地一凉,难以置信的睁大桃花眼,看着许攸衣满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脑海里一片混沌,像是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煎熬在一片油锅里,眼见着它从四碎分离到血肉模糊,直至从四肢百骸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几近刻骨的痛意。
唇瓣颤抖着,微微泛白,容色悲哀的露出了一丝笑,没想到他也有失策的一天,许攸衣终究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与在怡春院那些买卖贪图色相的客人没有丝毫区别,都只不过是将他当做了一件可以交易的货品,没有任何人将他当做人来看待,就连许攸衣也不曾例外。
好,真好,许攸衣你真是好得很,容色微阖了下眼,手紧紧握着,尖尖的指甲陷在肉里,翻出了嫩白的血肉。
第11章 阿姒 “阿,姒”,容色音色清脆,一字……
“容色,你这一路都不言语,可是在怨本官”,许攸衣骑着高头大马顶着折扇在大日头底下,靠在马车旁斜睇着里头说话。
不远处参天大树巨大的树冠笼罩着一大片树荫,一条小径蜿蜒延伸着直往那半山腰间而去,四下里鸟鸣声悠悠,独属于盛夏的炎热似乎都去了不少。
许攸衣瑞凤眼一闪,神情细微的变化了些许,送嫁人的打扮衬的她一身喜色,眉眼间尽是阿姊对小弟即将成婚嫁人的欣慰与喜悦。
怨?
桃花眼底极快的划过丝嘲弄,容色透过鸳鸯嬉戏的红色薄纱盖头,将许攸衣的侧颜印在眼里,连瑞凤眼尾下,似朱砂的一点红痣都不曾被他遗漏,他静静的看着,精心描摹的唇瓣蓦地有些紧绷,十指染着丹蔻,掩在长长的喜服袖摆下牢牢的紧握在一起。
他哪来的什么资格可怨。
容色神情渐暗,垂下眼极快的收回了目光。
轿子里凡是触目可及的皆被一片红意渲染,就连紧靠着壁厢的小案上都甚是精心的装点着几枝新鲜莲花,其侧摆着的檀袖香炉,香气正顺着镂空坠金的花鸟纹盖盘旋上升,甚至搁在四个角落不甚起眼的铜盆,都装满了才从刘府私库取出的冰块,寒气丝丝几缕,无声无息的将暑热隔绝在帘外,一切都布置的极是妥帖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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