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也搞不懂那股复杂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是想让池离言继承她的名号和衣钵,还是......
妈的,她又不是凡人,跟她说什么世俗的欲望。
还是拿到生死簿就将池离言的名字划了去。
不行,那剑仙的香火岂不是到她这儿就断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莲在杀与不杀的想法里纠结来纠结去,到后半夜都没纠结出个所以然。
最后她决定用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一个传音砸到天宫。
“柴道煌,你睡了吗?我睡不着。我想了半宿也没想通,你是不是牵红线的时候老花眼了?”
“没有啊!”本在睡觉的月老匆匆起床摘下他的眼镜,要不是江莲提醒他都忘了摘。
江莲自然看不到天宫的景象,仰躺在床上,一条腿搭到另一条腿上:“那你跟我说说,池离言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怎么啦?”月老强行按捺下自己的八卦之心。
“没怎么,就是他跟我说......”江莲顿住,不好意思再往下继续说。
月老:“说什么?说什么?”
江莲用被子盖住脸:“没说什么。”
“说话说一半,以后没老伴。”
“也没见你有啊?”
“我那是不想找。”
“嗯嗯。”江莲懒得再跟他扯皮,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一个人,会喜欢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吗?如果会的话,那她是不是很花心?”
怕月老起疑,她还特地补充:“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因此苦恼得不行。”
月老摸摸下巴,嘿,真新鲜。在人间游玩几天,江莲都有他不认识的朋友了。
不过他没点破:“这世间哪有那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还跟我约定喝一辈子酒呢,我看你在人间玩得都乐不思蜀了,可怜我这孤家寡人呐。”
江莲烦躁的“嘶”一声,“你别打岔,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的红线会不小心牵上两个人吗?”
“世间情/事,哪是一根红线说得准的?”月老整理好衣领,靠坐到床头,“可我觉得,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喜欢少遍都没关系,喜欢哪一世都没问题。”
可惜他正经的话江莲一句都没听进去,全然沉浸在自己纠结的情绪里,“我那么固执的想找他的去向,想将命数给他,想让他千千岁。与你约定好,若我消失的那一天,你就剪断红线。”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不想死了,怎么办?”
“我一直执着于这件事,但凡有人跟他像三分,我都忍不住停下步子看两眼。若我突然反悔,是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一千年,也对不起他?”
月老静静地听着她憋了许久的话,一直到她声音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均匀。
她这一憋千万年,总要找个发泄点的,说出来就好了。
月老替她高兴,也替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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