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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红了眼眶捂着嘴巴无声拗哭着。

顾兰因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她们的声音,可她实在不愿醒来,她已经太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了,脸贴着真丝做的海棠枕面,轻轻蹭了蹭又昏睡过去了。

她做梦了。

梦中是那一场漫天大火。

下定决心后,她便无畏生死了,她在时雨等人的呼喊声中坐在椅子上握着茶盏,看着火舌烧到自己跟前,她的嘴角却还噙着一抹笑。

死亡对她而言不是痛苦,而是解脱,而梦到自己死也不是她的噩梦,是新生的开始。她听着那些哭喊声,就那样看着自己淹没于大火中。

正想进入沉睡,她却听到一声——

“顾兰因!”

穿透时雨和松岳等人,那是一道惊怒至极又悲痛至极的声音,顾兰因愣了愣,谁在喊她?

第6章 齐豫白的回忆 您只要知道,她是个好姑……

已至亥时,位于甜水巷的齐家却是灯火通明,门前时不时走出几个提灯眺望的下人,忽见远处一行车马过来,提灯的人翘首探灯一打量,待瞧见熟悉的人影,立刻喜笑颜开。

“来了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人转头和身后人交代,“快去向老夫人禀报,少爷回来了!”自己却上前迎去,等马车停下便立刻冲里面的人行礼招呼,“少爷。”

“程伯。”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这次车帘掀得大,露出马车里面的面貌。

茶案、孤灯,还有几本未看完的公文并一只墨水还未彻底洇干的,而身穿灰衣的年轻男人独坐一旁,看着中年男人面有无奈,“我不是说了,我会晚归,不必等候。”

“您这次出去的久,老夫人知道您要回来都睡不着,老奴等人又怎能自去酣眠?”他也是当初齐家遇难所剩不多留下的老人之一,如今执掌齐家所有庶务,这会不等云阔等人过来,他亲自上前握着车帘要扶人下来。

见青年摇头便静候一处,等人踩着马凳走下马车,才闲话家常般问,“少爷这次出去一切都顺利吗?”

“嗯,没什么大事,和从前一样。”齐豫白说着让云阔收拾好公文,又跟程伯交待,“买了一点土仪,除去祖母的那些,你回头拿着往下分了。”

“哎。”

程伯笑着应了。

看着身边月下眉眼冷清的年轻男人,程伯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疼爱,他家少爷看着性子冷清,其实再是热心不过,打小处事妥帖,从来就没让人为他担心过。

当初以稚子幼龄就能护住老夫人。

唯一让人操心的也不过是,如今二十有一,还不曾娶亲。

想到这。

程伯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好一个年轻人,也没什么毛病,怎么就不肯娶亲呢?有心想与人说几句,但想到里头还等着少爷的老夫人又住了嘴,左右他不说,老夫人也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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