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融融春意总也有尽头,陡然一下,晓珠只觉下-身剧痛,人像被劈成了两半,“啊”的惊叫出声。
她心头悚然,挣扎着坐起来,但见床侧坐着一个人,满眼皆是关切。他的手平平放在膝盖上,寒玉一般的颜色,骨节修长。
她柳眉深蹙,喃喃道:“是你!你……”不自觉往床-脚缩去。
裴屹舟有些莫名其妙,长臂一伸,就把她搂在了怀里:“是我啊,晓珠怎么了?”
晓珠却不依,在他怀里乱动乱打,一通挣扎:“放开我!我不喜欢你,你……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她一面说着,觉犹自挣不开,已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裴屹舟恍然大悟:“你做噩梦了?”
晓珠浑身一僵,好像也明白了过来,她先看了看裴屹舟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再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什么血啊水啊的,全都没有。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把他轻轻一推,自己瘫倒在枕头上,疲累地道:“我做噩梦了。你……你怎么来了?”
裴屹舟狡黠地一笑:“我每天晚上都来,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晓珠只略微怔了怔——她真心累得很,不想搭理他,道:“我好累,你快回去吧,明日还有好些忙的呢。”
裴屹舟却不依,重又把她拖到自己怀里,双手轻轻地揉捏她的太阳穴:“你做什么噩梦了?给我说说?”
晓珠吞吞吐吐:“我……我……”
裴屹舟洞若观火,如何不知她心绪,只柔声道:“你害怕和我成亲,梦见我欺负你对不对?那一年,我教你读书写字,你忽然怕我得紧,是不是也做了这样的梦?”
晓珠怔怔的:“是……好疼……像尖刀刺进身体里一样……流了好多血……你是青面獠牙的怪物……”
裴屹舟拉她起来,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畏惧皆来自未知。现在,我就在你身边,你摸摸,我是不是青面獠牙?”
他的手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下,从脸到脖子、到胸-膛。
“是不是?”他的声音温柔如水。
他的胸-膛厚实、胳膊有力,处处散发着成年男子的魅力,却没有梦中那等骇人。晓珠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缓缓摇了摇头:“我……我没事。他们都说新嫁娘爱胡思乱想的,我就是魇住了。”
裴屹舟点点头:“那,你还怕我吗?”
晓珠怯怯看他一眼,毫无底气地道:“不……不怕了。”
裴屹舟哈哈大笑起来。
晓珠慌得不行,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把小杏儿吵醒了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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