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牙杯要到院子洗漱,经过厨房时,看到他在那熬粥。
“你起得好早。”
陈竹青笑笑:“你也是。昨天睡得好吗?”
舒安红着脸,应了声,速度跑出门外去洗漱。
待她再折返回来时,陈竹青端着热粥上桌,“你先吃。我去喊他们起来。”
陈竹青皮肤偏白,如竹节般直挺的小臂露在外边,手腕那有块微微的凸起,修长又不失男人特有的力量感。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串蚊子包,微微泛红发肿。
舒安想起她包里还有一支薄荷膏,于是她按住陈竹青的手。
同样是刚碰到即收回。
“竹青哥哥,我那有薄荷膏,我帮你擦点药吧?”
陈竹青背过手,瞧了眼,不以为意地说:“不碍事。以前我做工程时,被咬得比这厉害……”
舒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
或许是睡得晚,小姑娘的眼尾泛红,眼里像蒙着层水雾似的,怎么看怎么惹人怜。
陈竹青拒绝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却又及时反悔地将手伸到她面前,“麻烦你帮哥哥擦药……”
第7章 .1979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舒安不习惯陈竹青在医科大门口等她,觉得那样太招摇,又很奇怪。
于是,陈竹青换了个方式。
舒安去市图书馆借书,他就去还书。
她和同学去街心公园划船,他恰好从隔壁的影院出来。
下雨天,她没带伞站在车站等雨停,他从面前停的公交车上撑伞下来。
总之,他就是能在各种场合、各种她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问:“我正好要回家,顺带载你?”
‘顺带’两字削弱专门等候的负担,让人难以拒绝。
几次,两人一起从外面回来碰上田雨薇,舒安目光滞了一瞬,面上的表情尴尬。
作为当事人的田雨薇和陈竹青反倒很淡然,只是相视一笑,默默错身走开,似乎并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好在不管在军属院和学校,舒安和田雨薇的生活都没多少交集。
舒安英语基础扎实,词汇量大,被老师点去帮着翻译文献、资料,平时若是没课,几乎都泡在图书馆,有时学习,有时看小说。以前管控得严,许多书都被禁读了,改|革|开|放后,经过重审,这些书又重新被摆上书架。
大学城里的图书馆,对舒安而言就像一座宝库。
每次来都有新发现,怎么也看不完。
田雨薇性格外向,她的乐趣在于与人交往上,校内校外各种活动不断,话剧社、诗朗诵比赛、合唱团哪里都有她的身影。被陈竹青婉拒的伤,很快在安排得满满当当的社团活动中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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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九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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