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光风院恋雪主治的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医生的话,如果那医生戴眼镜,他的眼镜此时已经被震碎了;如果那医生不戴眼镜,那么他的眼珠子会直接掉到地上去。
因为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简直到了骇人的地步。
在这一年间,这对沉睡的兄妹实际上一直勉强的挣扎在存活线以上一点的位子,他们反馈出来的身体数值不多不少,只是刚刚好能保证他们不死掉的程度;不光是可可洛,期间从正义联盟来的几波专家都表示过情况的不乐观,如果仅仅是要求兄妹活着,那他们的确很好地能满足这份期待;但人们渴盼的却是这对兄妹的苏醒,尤其光风院实花,尤其提姆和杰森。
其实他们已经做好了坚持三五年的准备,甚至情况坏一些的话,或许这对兄妹一辈子都无法再醒来了;谁也未曾料到,光风院恋雪不但在一年后就苏醒,且在恢复意识后,她的身体数值也随之稳健的节节拔高,很快就回到了正常的、平稳的水平,乍一看基本和常人无异。
好像那些一年份量的病危通知书是什么恶作剧似的。
光风院霁月对任何事情的高接受度一定是遗传自自己的老妈,即使期间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即使她的儿子和女儿无声无息的在沉睡中逐渐消瘦,她也固执的维持住了冷静和乐观的心情,不得不说,她积极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安慰到了惶惶不安的提姆和杰森。
“没事的,没事的。”明明她才是最需要接受安慰和心理疏导的人,但她却更愿意去安慰两个憔悴的男孩:“恋雪和霁月都是好孩子,有这么多人为他们担心,他们不会任性到睡很久的,要相信他们。”
“打起精神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刮掉胡子,好好晒太阳!”
“不要让正在努力的恋雪和霁月看到你们这幅样子后还要为你们担心啊!”
光风院实花就像是自己又多了两个儿子一样为提姆和杰森操心着,她总是笑眯眯的,总是以坚强的姿态站立在儿子和女儿的病床前,总是用轻松的语气唠叨杰森和提姆要保重身体,总是带着温柔和感激的神色接待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
温和、柔软、善解人意、光风院恋雪像她;坚定、执着、临危不乱,光风院霁月像她。
提姆曾一度觉得她其实和蝙蝠侠有些相似,他们只要站在那里,就给人以一种他们能顶天立地的感觉;直到在光风院恋雪苏醒的时候,他看到这位一直很坚韧的女士抱着自己的女儿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才发觉到,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退役魔法少女,即使一直保有着令人赞叹的理智,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心碎的母亲而已。
本质上还很虚弱的身体不允许光风院恋雪和她一起纵情宣泄,更何况她的肺部有着不可逆的严重旧伤,如果贸然情绪激动很有可能会导致窒息,于是光风院恋雪只是回以自己的母亲一个拥抱,将头重重的抵在她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她哽咽,却没有眼泪流下:“我没有保护好哥哥,也没有保护好自己,让你担心了,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光风院实花哭的不能自已,她无法回话,只是摇着头再次将女儿抱紧。
等到母亲的情绪平复下来,光风院恋雪才得以去见其他等了很久的人。
“今天绝对可以排进‘我最快乐的日子’前三名!”迪克神采飞扬的眉眼间尽是笑意,才刚一见面他就遵循本心拥抱了光风院恋雪:“听提姆说你醒了,我在执勤中连假都没来得及请就跑过来了……啊,不用担心,我刚才给上司已经打电话说过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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