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的口吻,就像在评价刚刚入口的吟酿回甘时是哪种花香。
“崩玉”二字,仿佛一道惊雷,令白发队长愕然到说不出话来。
先前昏沉沉的京乐也陡然清醒,闪身到桌边,压低了声音对了蓝染说:“这件事还是趁早收手吧,好不容易摆平了纲弥代时滩换来现在的和平……清和都叫你叔叔了,朽木和阿散井新婚在即,就连神奈都回到了尸魂界,这世间一切无任何不妥,你还要执着于那种危险之物,不怕多年的辛苦毁于一旦吗?”
背对着灯火,京乐的脸沉没在阴影中,无端生出一股压迫感。
听话的男子只是轻笑,替他斟了杯酒,淡淡说道:“何必如此紧张,我不会牺牲任何人的灵魂来制作崩玉,也不会利用崩玉做任何背叛尸魂界的事。”
“那你这是,打算干什么?”浮竹神色担忧地问。
“要说清楚一些,无非是想要制造一扇可以通往异界的门而已……”蓝染笑答,宁静的神色中恍惚多出几分落寞。
他放下筷子,向两位友人缓缓道出了近些天来的心事。
早在小鸟游忘川还在尸魂界活动时,关于无月的去向,蓝染就产生了极多的猜测。
经过和忘川最后一面的谈话,他已经确定,无月是因为具有特殊的意义,才被神明带走。
他安慰自己,在没有他的世界,她会过得更好。
直到那个下雨的傍晚和她在四番队见面。
记忆中,无月对他微笑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她变得温柔了,爱笑了,也开始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好意,像一个成熟稳妥的大人。
可蓝染依旧能察觉到一些微妙。
曾被他形容为“坚毅澄澈,没有一丝污浊的眼”,现在却时常放空,露出一副怅然若失、茫然无措的模样。
她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也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疲倦感。
起初,蓝染只当是她身体有恙,也没有过多追问,但离开四番队之后,她的神思依然会时不时游离在这世间之外。
当初那个面对自己倾慕之人的离世,都能化悲愤为力量的女孩,好像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了。
明明诀别在一个水火不容的状态,如今重逢,她也不该如此之快地冰释前嫌。
至少要更冷静淡漠一些,像最初的忘川那样,保持该有的警惕,等到认知到一定程度,再选择主动化开两人之间的冰。
蓝染没有明说。
但他着实不喜欢她向他微笑,但他又猜不透她心思的不安感觉。
这种违背常理的友善举动,就像当初夏日祭她给过他那个飞扑而来的拥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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