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之后,狱婆趁着跟别人换班,到了西城,找到了桂花夏家,一看门上朱漆斑驳,就知道这家人确实败落了,连门面都顾不得修缮。
不管怎么说,还是敲了敲门,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开了门。
“薛夏氏可是你家的女孩?”
这话刚问出来,开门的婆子立马拿着帕子捂着眼睛哭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对于狱婆来说见得多了,少不了要劝导人家几句。
把夏金桂要带的话传给她亲娘,夏太太听说了之后,也只是局促的擦了擦手。
“老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过日子全靠我那个儿子,他不乐意把自个儿姐姐救出来…我也是去打听了,我的女孩听说杀了人…已经救不得了。”
眼看这一趟就是白跑,狱婆也没有变脸色,还是好心好气的问夏太太,“你有什么话让老婆子带给她吗?”
夏太太想了一会儿,“只说我对不起她就够了。”
又哭了起来,狱婆在一边又接着劝她,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也不能在这里久留,站起来就要离开,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人,醉醺醺的回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门晃游了进去。
狱婆摇了摇头,回去之后还跟各位同僚讲起来这事儿,“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不救她女孩也对,但是跟着她过继的那个儿子未必能善终。”
但是夏金桂就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狱婆好心把这件事情给她讲了,她自己当时就在牢房里面大喊大叫。
从此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在牢房里面只要醒着没日没夜的大骂任何人。
用词之俗,让这些天天干差事的狱婆们都觉得惊讶。而且骂人骂的极为难听,先是把自己的婆婆骂了一顿,最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的是,她婆婆居然也关押在这里,听见儿媳妇骂自己之后也有力气站起来婆媳两个对骂。
这件事情让狱婆们三番几次的管教之后,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是没过几天,夏金桂又开始骂,这次骂的是自己的丈夫,从婚前欺骗到婚后偏宠妾室到最后连累自己进了大牢一口气骂了出来,连着骂了三天三夜不带换词的,别说其他的女犯了,就是狱婆们都受不了了。
夏金桂骂自己的丈夫,婆婆不跟她对骂是真的,但是又开始哭了起来,牢房里面最忌讳有人哭泣,有一个开头,这些多愁善感的女人少不了也要一起哭。
有的人哭出来之后变得更平静,有些人哭出来之后开始寻死觅活,据说当天晚上就有几个女人要把自己给吊死了…
狱婆们都受不了了,纷纷跟管事的商量,“要不然把那个夏金桂挪走吧,她就是个祸头子,在这里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骂完丈夫骂小姑子,骂完小姑子骂自己的丫头,要是全骂他们家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她对面监牢里面的人没有惹她,也被她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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