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你一定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他抬眼看了看天花板,“这个地方可以说根本是一个黑巫师的巢穴。见了这个房子的情形,你一定已经明白我的家人都是什么样的巫师。我一向憎恶这里,憎恶大多数姓布莱克的人。若不是情非得已,恐怕我永远也不会回到这个不欢迎我也让我引以为耻的地方……”
“十六岁那年我和我的母亲大吵了一架,算不上我们所经历过的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却恰恰让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从家里逃走了。可问题是,冲出家门的那刻我并没有想好接下来要去哪儿。当时是圣诞假期,放到今年应该就是两三天前的事——我坐在广场的一张长椅上发楞,最终想到了詹姆。我们各有一面镜子,这镜子是成对的,用来在被分别关禁闭时用来和对方说说话。其实我心里没抱希望得到回应,已经是深夜了,街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然而詹姆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很快出现在镜子里,身上穿着睡衣,问我怎么了。你能想象那时我的头脑该是多么混乱,以至于一句有条理的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状况,只告诉他我离开布莱克家了。詹姆问我在哪里,要我在原地待着别动,说他马上就过去。我等了至少半个小时才等到他——这个白痴居然幻影移形到破釜酒吧——詹姆打小住在英格兰西部,对伦敦街道缺乏概念,他压根不知道国王十字火车站其实离格里莫广场更近,但他最终还是找到我了。詹姆气喘吁吁地从广场那头跑过来后,一句话也没多问,就这么一把将我从长椅上拽起来,‘好了,和我回家。’他对我说,‘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还赶得上和我爸妈去镇上的圣诞集市。’然后我们一起出发,不管离开布莱克家究竟意味着什么,我都不再感到迷茫,因为清楚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詹姆将陪在身边和我共同面对。”说到这里,西里斯微笑了一下,“你还记得你在尖叫棚屋那天问过我的问题吗?你问我爱不爱詹姆。经历了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当然,我爱他不代表我就欣赏和赞同他做的所有事情。如果詹姆知道他学生时代做的事情让你生气了,他会难过得要命的。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法收回,在那些被他戏弄过的同学眼里或许詹姆永远都只是个恶霸,可是你要知道,哈利,年龄的增长让他渐渐成熟,喜欢上莉莉这样一个好女孩也促使他最终成为善良正直的男人。每个人都有许多面,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看见我们想看见的。”
“……也许,确实是你说的这样吧。”哈利垂下眼睛,手指慢慢划过绒布沙发,在上面留下一道反光发白的痕迹,“如果他真的那么坏,我为什么仍然在思念他呢?”
“至于我……我从未主动同你聊起那些过去的事。你问起时,我也只说詹姆如何,因为谈论自己会让我想起我当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不善待他人的人,一个我不喜欢的家伙,一个自私的年轻人,从不关心做的事情会伤害到谁。入狱后的遭遇虽然可怕,但是它使我学会谦卑。过去的那个西里斯·布莱克不配做你的教父,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能够负起监护人的责任?现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哈利,这个男人他才配得上。我做过许许多多的蠢事、错事、不光彩的事,搞不好我这一辈子从没做对过什么事,可是他妈的——我成功越狱了,我找到你,我没让虫尾巴那个家伙在伏地魔回归后迫不及待地出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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