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看着他问:“那为什么你收下了?”
“因为我刚才帮你解惑,你可以送我一件礼物表示感谢。”格拉斯曼说,抬眼看了她一眼,“而且我是长辈,通常情况下可以收‘晚辈’送出的礼物。”
奎妮没有听出他特意在“晚辈”上咬字的重音。
虽然格拉斯曼解答了她的问题,但她的疑惑还在,不减反增。人类果然奇怪。谁会给自己的心套上“马缰”,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好吗?
“这些衣服你打算怎么办?”格拉斯曼用下巴点了点她堆在一边沙发上那些购物袋。
奎妮低头看了看,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会处理。”
晚上下班的时候,格拉斯曼院长终于知道奎妮所谓的“处理”是怎么处理了——他走出医院不远,在一条街道拐角,看到一个流浪汉身边堆满了购物袋,那些购物袋看起来都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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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妮在肖恩建议下购买的床垫,是第二天他们从医院回到公寓后送来的。
那天他们比平时到家的时间晚了一点。
其实是很小的一件事。
奎妮在公交车上又靠着肖恩的肩膀睡着了,她头顶毛茸茸的头发痒痒地扫着他的脖子,有点让他想到早晨她靠在他胸口的情景,然后又想到前一天在商场她突然跳进他怀里,又想到晚上她蜷在他身边睡觉的模样,想到她光滑如月光的发丝缠绕在手指上……
总之,他想得有点多,有点投入。
然后,他们就坐过站了。
反应过来的肖恩急忙叫醒奎妮,但终于还是已经错过站。
两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陌生的车站牌前面,像两只迷路的小动物。
他们也确实迷路了。
肖恩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起床、洗漱、出门。在同样的地点乘车、下车、上班、下班。任何一环的突然改变都会让他不适,甚至变得恐慌。
比如昨天和奎妮一起去商场。他提前查好了所有的路线,并且将整座商场的地图烂熟一心。
奎妮并不知道,如非必要,他很少去这种人群聚集的地方。人群让他不安。
但昨天,除了一开始,他几乎忘了这种不安和不适,和奎妮手牵手穿行在人群中,就像一个正常人。
现在,骤然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再一次让肖恩不安起来。想到他必须将奎妮安全带回家,肖恩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他从口袋里拿出史蒂夫送给他的那把玩具手术刀。史蒂夫会给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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