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虽于她有救命之恩,但她亦有自己的尊严和矜持。
虽然她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
夜晚,沈虞害怕的黑夜还是来临了。
她喝了安神汤,但还是在午夜的某个时分被噩梦纠缠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梦中是一望无际尸身血海, 她被一个由长刀从后背穿心的血人不停地追逐, 那血人看不清面容, 徒露出一双阴森阒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腹部除了没了皮肉的肋骨空空如也,只有粘腻腥臭的血浆从他身上一连串的落下。
她接连倒退, 突然摔倒在地上,血水一寸寸浸透了她的绣鞋。
她吓得浑身颤栗泪如泉涌只知死命地往前爬,血人却倏然凑近捏住她的小腿, 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咽喉,露出一排森然尖利的白牙——
挣扎间她睁开双眼,血人的五官转瞬竟又变成了李佑那张冷酷狰狞的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杀你的!求求你放过我罢,求求你……”
她无意识地哭着,几近哽咽。
黑暗中,有人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柔软的唇轻轻地落在她湿润的眼睫和满是泪痕的小脸上。
她被人紧紧地拥在怀中,温暖结实的怀抱如铜墙铁壁,耳旁是低沉温柔如情人般的呢喃, “有我在, 别怕……”
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不再哭泣,双手勾住那人颈子,像猫儿一般在他怀里拱了拱, 最后沉沉睡去。
那人轻声叹了叹,抬手抿去她眼角的泪。
翌日一早,沈虞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就睡在阿槿身侧。
昨晚的一切好像都是一场梦。
她摸了摸自己脸,连泪痕都不曾存在。
“这是怎么了?你去哪儿?哎……鞋子!”
沈虞匆匆套上衣服就赤着脚跑出去,连鞋子都忘了穿
外面秋意凉渗,北风呼啸,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娇嫩白皙的小脚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仿佛被冻掉了一般。
不到片刻沈虞又回来,穿上鞋子,坐在小榻上一语不发。
阿槿满脸诧异,她觉着这几天沈虞好像很不对那!
沈虞问:“姐姐,昨晚屋里可有其他人来过?”
阿槿摇头,“屋里只有你我两人,除了伺候咱们的婢女,旁人如何能进来?”
沈虞抿了抿唇。
待她从净房走出来时,心绪已经彻底平静。
上房中。
李循半裸着肌理分明的上半身,露出伤痕累累的两肩和后背。
有道横贯后背的伤口开裂,鲜血凝结在中衣上,脱得时候很费力,陈风将几乎剪碎的血衣收起来,叹道:“殿下,这伤势看起来不太妙,咱们还是不要赶急路了罢,不如在江州养几天病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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