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宏城跟苏城刚通了高铁。
温眉从高铁站出来,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她住的乡镇。
也许是临近年关的原因,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她很容易就找了个座儿,安静的透过玻璃看外面。
原先的民房被推倒一片,竖起了盖新楼的吊塔。
这会儿,零下的天气,工地上早就没了做工的工人。
抬眼望去,就只剩下黑漆漆的地基,还有一堆冷冰冰的机械。
唯一有色彩的就是新房宣传的广告牌了。
写满广告标语的布条这会儿在寒风中拼命的呐喊着:高铁新城旁,花园洋房,给你不同的家。
这里离高铁站已经超过了十公里,开发商依然堂而皇之地打着高铁新城的旗帜。
这个世界果真瞬息万变。
短短一年,她就快认不出遂县了。
她笑了笑,从窗外移回视线,公交车不一会儿也在终点停靠了。
她拎着礼盒,略显狼狈的从公车上下来,还没站稳脚跟儿,弟弟温成就凑到了她跟前。
他跨在电动车上,露出脚脖子,头盔也没带,在寒风中缩成一团。
看见温眉后,搓了搓手,从温眉手里接过礼盒,很是殷勤。
“姐,我等你好久了,快被冻死了。”
温眉裹紧衣服,跨坐到车上,看不出情绪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温成拉上外套的拉链,发动了电动车,两人吹着寒风往家赶。
“我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只说你放假了,又没说啥时候回来,我就天天过来等呗。”
要是她没见识过温成这些年来的好吃懒做,她差点就信了温成演出来的姐弟情深。
可,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温眉暗自笑了笑,不再多言,总不能知道反常,还巴巴的上赶着给他递刀吧。
片刻,温成把车停在了自家小院里。
温眉家住的是两层小楼,红砖砌的院落里,长了几颗父亲在世时种的腊梅。
腊梅开着花,温母就站在腊梅树旁的水池旁杀鱼。
温成喊了一声妈,温眉接在他那一句,姐回来了后,也叫了她一声。
温母回身,举着染了鱼血的手木木的在水池边站了一会儿,才想起回应温眉:“回来啦。”
温眉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到客厅,放下礼品后,从白墙上取下蒲团,给父亲磕头。
温成的殷勤劲儿不减,满脸堆笑地把提前点好的香递给她。
午饭时,温成终于藏不住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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