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早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知道他身体不好也没什么,但是他偏偏在这样的档口说出这种话,存心是叫两人失和,还将音音吓到了。
郑玉磬看向秦君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其实她自己也有些不自在,紫宸殿是萧明稷他们父子都住过的,而秦君宜与宁越都与她有过千丝万缕的关系,郑玉磬开口道:“侍中风华正茂,何须在意这些,你身子不好就多去让太医治一治,若是到了田间荷锄,只怕是身子愈发受不住。”
她面上存了怜惜,“若是当真受不住,你也该早说,我今日准你一日的假,等明日稍微好些再来教导元柏不迟。”
宁越听得出太后声音中的怜悯意,心里不觉微微酸楚,可是一想到萧明稷的面色,又觉得稍微平复了些许,递了水给郑玉磬,省得她心里难过哽咽,声音不似从前。
皇帝说退下的时候秦君宜只是一顿,但是郑玉磬开口说了,秦君宜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而后退下,萧明稷心里不是不恼,只是这份恼怒又不能发作到郑玉磬身上,甚至还得有心哄她消气,几乎将锦被的一角捏得褶皱满满。
内殿的内侍都自觉退了下去,连带宫人也是一样,除了宁越。
良久之后,郑玉磬冷冷道:“真的是你?”
萧明稷想了想,却没有骗她的意思,眼睛直视着郑玉磬一瞬间冰冷似霜的面颊,道了一个是。
果不其然,郑玉磬勃然变色,气得甩开他的手起身,胸口起伏不定,“我早就觉得不对,萧明稷,你当初拿来骗我的佛珠,是不是就是……就是我丈夫的肋骨?”
她一连问过几次,萧明稷都矢口否认,只是女子悉心敏感,对他始终存有疑虑,最初戴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再也没有贴身藏着过了。
“音音,他如今已经不再是你丈夫了!”
萧明稷方才因为两相缱绻而生出来的欢喜被这一句话激怒,可是又不能对郑玉磬做些什么,随手将宁越方才递给她的杯子掷到地上,想要去握住郑玉磬的手叫她亲自来抚摸自己的腹部,那里到底受过多少比那文弱书生多上十倍的伤痕。
秦君宜身上的伤痕都是他出于妒忌给予的,但是他身上的伤却一小半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娶她,另一大半更是因为护着她。
这才最叫人伤心,上天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惩罚了他,早知道如此,就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同音音毫不犹豫地说了,也不至于现在翻出旧账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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