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走了,你不必起身,”圣上示意侍女们起身,忽然想起来她还不知晓秦君宜的事情,心中微动,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也不知道能把朕的皇子养成什么样子。”
他不这样说还好,可是话一说出口,反倒叫帐中原本安稳躺着的女子径直坐了起来,把人唬了一跳。
“圣上是嫌我,不想叫我把这个孩子养在身边么?”郑玉磬的面色略有些叫人心疼的苍白,她略有些凄惶,声气也弱了下去:“我知道宫中素来有高位嫔妃抱养孩子的规矩,可这是我与圣上的骨血,我……”
她“我”了半天也不见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惹圣上发笑:“好了好了,朕知道你舍不得,就是将来朕接你入宫,只许你养,不会有谁敢从音音身边抢走孩子。”
郑玉磬倒不像是别的女子那样关心自己入宫后的位份,只是略有些舍不得地瞥了圣上一眼,低声道:“您走罢,我坐在这里望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会好好养着圣上的孩子,圣上送来的东西妾都会吃,不叫皇嗣在我腹中受委屈。”
圣上觉得好气又好笑,“吃不下就不要吃,那些是朕为了你高兴才送过来的,又不是为着折磨你,孩子再怎么要紧,难道还能比得过你吗?”
子凭母贵,这话在圣上赐死了几个母妃失宠的皇子前提下确实存着几分真意,郑玉磬破涕为笑,却又有些失落,“圣上说笑了,妾一介贱躯,圣上的皇子公主是天潢贵胄,哪能相提并论?”
有时候男人的心思也是极其矛盾的,圣上当日赐婚时看中她,除了姝色无双之外,固然还有美人已经做了他人|妻的求不得与征服欲,可是真正弄到手之后,却又觉得她肯真心顺从比那样冷着脸躺在榻上任人宰割更叫人通体舒畅。
“朕过些日子再来瞧你。”圣上站起身,步子却不动,手掌摩挲着郑玉磬的面庞,显德会意,服侍的人鱼贯而出,将内室留给了圣上与郑夫人。
“音音,”圣上见她柔顺地将脸颊放入自己手掌中,一缕青丝垂下,显得人十分清瘦,脆弱易折,不免叹了一口气:“朕不在意的。”
她似乎还要说出些什么自轻自贱的话来,却被圣上那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堵在了唇边。
“皇子也好,公主也罢,都比不上音音,”圣上的手中一片柔软,心中未必不是如此,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此时此刻大抵也不会冷硬得起来:“你也是朕的掌中珠玉,容不得半点轻慢。”
“不要总说些叫朕不高兴的话,”圣上俯身想要与美人唇齿相近,却又想起来今日要议的事情,最终只是落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与她玩笑道:“否则早朝偶尔停一日也不甚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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