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习惯了一个人长大,她不靠任何人。
她不怕丢人更不畏惧任何他人的言语,她只要泄火。
沈明最怕什么,她就送给他什么。
骄傲、名气、赞誉,资产,她会一步步用最合理的方式毁掉他从周嫣那里偷走的一切。
到了晚上十点,沈韵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在黑暗中见到了楚川靠在沙发上的身影,男人的脸被屏幕的莹光映出分明的轮廓,脸上的神色沉且认真。
她走近,摘下了他的耳机。
她把耳机放在耳边了一瞬,然后又将楚川另一边耳机也摘了下去。
“为什么要听这么多遍?”沈韵坐到他身旁,缓缓问。
“你的痛苦如果我无法分担,那我很愿意和你感同身受一起痛苦。”他笑了笑,将沈韵抱到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紧紧抱住她来缓解心口一阵阵的疼痛,“这样沈小姐就不会是最难过的人。”
沈韵目光落在外面的月亮上,问道:“你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这是沈韵第一次问起楚川的过去。
太过突如其来的问题令楚川略微失神,他拧眉沉思了一下。
十四岁的楚川,还在吃百家饭独自生活,是白墙黑瓦的小巷里桀骜狠戾的少年,在学校里过的张扬难驯,却在泥土堆里摸爬滚打找到能活下去的方法。
他如实告知沈韵,沈韵只轻轻点了下头。
这样啊。
楚川十四岁的时候,沈韵十一岁。
他失去母亲独自生活五年,她刚刚失去母亲在无知中等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谁也没比谁好过。
“去一趟蝉褒山吧。”
沈韵说道。
窗外的月亮很美,今晚没有再下雪了,像是阴霾后乍然晴朗干净的天。
楚川在黑暗中点点头,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蝉褒山在城东,离她们的公寓不算远。
那里是周嫣长眠的地方。
大概当初她有预感到自己的死期,早早的给自己准备好了墓地,宽敞又视野良好,可以眺望整个城市的璀璨华灯。
沈韵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她了。
夜晚的路格外寂静,楚川左手抱着一捧花,右手牵住沈韵和她慢悠悠的上了山顶。
细碎的槐木叶将头顶的天空分割成了许多形状奇怪的小块,越往高处走,星星就越来越明亮,远远望去,周嫣的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漂亮的白玫瑰,零下的温度令它还保持着含苞待放的模样,甚至叶片上还有凝结出来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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