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辰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他曾经的二舅哥,乔嫣然的兄长乔元山。
一见是乔元山,段景辰的气焰霎时间矮了半截。但依旧梗着脖子,斥责道:“乔二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我和你妹子成不了一家人,你们也没必要这般下我的面子,强拆我家罢?!有事不能好好说,非得这般动刀动枪?!你们这可是明抢,触犯我朝律例了!”
听闻段景辰这般强词夺理,乔元山冷笑一声,道:“段大人,你可莫要搞错了,这府邸可是我妹子的陪嫁!现如今你俩已经和离了,我乔家将自家女儿的嫁妆收回来,有甚错处?!如何又触犯律法了?!难不成你还想霸着我妹子的房子养小老婆不成?!我劝你有些自知之明!”
段景辰不知是冻到了还是被气到了,浑身抖动得如筛糠一般。
死咬着下唇,段景辰指向一旁忙碌着搬东西的伙计,又质问乔元山:“那你们要房子就要房子,何故又搬走我的家什?!”
“嫣然的嫁妆我一早清点过了,与她出嫁时候带过来的差了百万余两银子之数。来前我已禀知顺天府府尹张大人,张大人已然同意我乔家提出的要求——若是嫁妆不足数,可拿你段府上的物件变卖了充数。这是张大人亲笔所写的文书,你拿去看了便知。”
言毕,乔元山从袖中摸出一纸文书,摔在段景辰的脸上。
段景辰面如铁色,拾了脸上的文书展开来看了。文书上所写与乔元山所言一分不差,末尾还盖了顺天府的大印,做不得假。
段景辰自知理亏,只能强忍愤怒,低下头来向乔元山哀求道:“乔二哥,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给我留些情面可好?!请宽限我几日,我定会想尽办法,把这欠下的银钱归还给乔家的!”
乔元山冷笑一声,道:“难道我乔家之前不曾给你宽限日子?!是你把我乔家的善良当成了软弱,一味地拖延不兑现!既然你不主动给,那我乔家就只能自己来拿了!”
言毕,乔元山瞟了一眼跟在段景辰身边的伴当,往那伴当手上捧着的氅衣一指,吩咐身边的小厮道:“那件丝绒鹤氅瞧着能值几两银子,拿了充公。”
小厮应诺,一个箭步上前夺了伴当手中的氅衣,拿着去给账房先生估价去了。
眼见乔元山这般明目张胆地命下人强取豪夺,段景辰只觉两眼一黑,脚下一软,登时倒地。
还好跟随的伴当眼疾手快,抢上前来托住了段景辰。
段景辰坐倒在雪地当中,头昏眼花,气血上涌,兀地“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口猩红的黑血来。
黑血泼洒在雪地上,格外触目惊心。吓得那伴当抱着段景辰连声呼问:“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段景辰双眼翻白,张口欲言,又是一口黑血呕出。
伴当慌得四下寻人救治段景辰,不曾注意乔元山何时已经回了屋里。
更不曾注意府邸的大门何时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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