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庞侍郎跌坐在地,痛哭失声:“子晖啊——”吕尚书等人扶着他,长叹一口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尚书之死,竟然真的是宋长炎所为。所幸当时他们还保持了些许理智,没有擅自因此攻讦戚卓容。
“至于这第三箭……”戚卓容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陛下所受的伤,你也该仔细尝一尝。”
长箭疾射而出,穿透裴祯暄心口,自他后背延伸出一段尖锐箭头。
他身子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软倒在了地上。
戚卓容将长弓交给旁边的人,有刽子手跑上去探了探,道:“禀梁总兵,人还没死。”
“自然是还没死。”梁青露严肃道,“陛下命王府上下枭首示众,岂有未枭首就先死的道理呢?”
那箭故意射偏了几寸,裴祯暄瞳孔涣散,手脚渐渐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胸口……好疼……他的身体每抽搐一下,那箭柄便在他心脏里磨擦一下,疼得想让人昏厥,却又因为太疼反而神智清醒。
裴祯元……当时也是这样吗?
他倒在地上,仰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一轮金光照进他的眼睛,让他眯了眯眼。
但很快,那轮金光就消失了。
他看到一道黑影遮蔽了半边天空,朝着自己落下。新鲜的、刚磨利的铁器味道拂过他的鼻尖,视野被血红铺满,沉闷的一声响,他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与死寂。
所有人看着场上零落的尸体,大气不敢出。
“行刑已毕,无事者,自行离开!”梁青露高声道。
百姓们你推我搡,嘀嘀咕咕地作势离开,却又想再看点儿什么,迟迟不肯远去。
戚卓容擦了擦手,对梁青露轻声道:“我要回宫,师父一起吗?”
梁青露点了点头:“正好,坐你的马车,也让我沾沾光。”
戚卓容轻轻笑了一声。
梁青露吩咐完了清场事宜,便立即跟着戚卓容上了车。
看着那辆印着皇家标记的马车远去,不少人都疑惑道:“她们二人……何时这么熟了?”
有年长些的人说道:“你年轻,不知道当年大绍和瓦剌开战时,还是如今这位梁总兵的父亲带领甘州军作战。那时朝廷派了戚卓容前去监军,许是那时便和梁总兵相熟了罢。”
“她们二人都是女子,那岂不是在那时……梁总兵这个兵权……”
“啊呀呀,别说了!有些事情,千万别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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