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将军比楚卿想得要年轻,为人爽朗随和,格外好相处。楚卿带华筝去了顺德街几家招牌店面,尝过点心吃过茶,最后又带人去了杜康酒馆。
因着总来买酒,杜康酒馆的伙计和楚卿相熟,伙计见楚卿带人进门,热络地上前询问:“姑娘今个是在这坐,还是打酒回去喝?”
楚卿笑了笑:“两坛松醪酒,借贵地小坐片刻。”
伙计吆喝一声,动作麻利地去打酒。楚卿则请兰沧使臣们入坐。
徐昭与其他几位兰沧使者坐在大桌,楚卿和华筝将军则在窗边的小桌落座。
兰沧在大靖以南,华筝从兰沧抵京,要途径大靖大半个疆域。一行人赶马一月有余,见过大靖南境的风土人情,对大靖的风俗也有了不少了解。
她们来的路上,经过不少城镇村落,无一例外,街上鲜少见到女子。无论贫富,大靖的女子大多居于家中,别说是经商,连在外做工的女子都少之又少。
华筝入京前几乎打消了与大靖通商的打算,直到见楚卿一行人出城相应,印象才有所好转。
松醪酒温好,楚卿华筝斟满一杯酒。华筝举杯道谢,先敬了楚卿一杯酒,才问:“我等一行人入京途中曾见过贵国南境风俗,属实没想到会有女官接应我等。晟都不愧为大靖皇城,民风之开化,令我等刮目相看。”
楚卿笑着摇头,无奈坦言:“将军在晟都城外所见才是如今大靖真正的风貌,我们这些接见诸位的女官,其实并无官职。”
华筝不由诧异,不只因为楚卿的话,也因为楚卿坦白的态度。
“楚大人倒是爽直。”华筝朗笑一声,“您难道不知本将军此行大靖,是为了两国通商一事吗?如此直言说出大靖现状,大人不怕本将军放弃与大靖通商的合作?”
楚卿从容浅笑:“通商合作是关乎两国的大策,欺瞒不是长久之计。就算瞒得住将军一时,也早晚会在日后通商接洽时露出破绽。既然是互利互惠的合作,理当坦诚相待。大靖的情况将军应该有所耳闻,要寻找能与贵国通商的女子并非易事。不过,将军也看到了,今日接见诸位的官员结为女子。这些女官都是半月前才受命此事,短短半月能担此重任,说明我朝本不缺少有才干的女子。”
楚卿看向徐昭,又看向华筝,目光坚定道:“大靖的女子缺少的只是机遇。在下说这些,一来是为了告知将军真正的情况,二来,也是想恳请将军能给大靖一些时间。如今或许难以找到与贵国通商的女商,但不代表他日找不到。在下正在探索一条新的路,若能走通,大靖女子未必不能似贵国女子一般,担起江山社稷的大任。”
楚卿的目光真挚而坚定,饶是华筝征战杀伐多年,见遍机关算计波云诡谲,却也从楚卿的眼底看不见丝毫算计和伪装。
改变一朝风气谈何容易,可眼前人的目光太坚定,灼灼若烈火,仿佛可以燃尽千年沉疴,焚亮万古荒原。
华筝蓦然浅笑,举杯道:“本将信你。”
二人饮酒相谈,直至月上枝头。
将华筝一行人送回居所后,楚卿也准备回府。
徐昭出门送她,楚卿便让她一同登车,打算顺路送她回家。
徐昭却推辞说还有功课要背,想去一趟女子书院。楚卿没多言,仍叫她上车,吩咐车夫拐去了女子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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