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亚德利很早就察觉到了里德尔的真实面目要比他展示给亲近之人的更为冷酷,但当里德尔真的不再挂着温和的微笑,看着人的眼神也从和煦转为冷淡,他还是像感受到第一缕寒风的青蛙一样打了个寒噤,忍不住就想刨个洞钻进去冬眠避寒。
可学校里没有人对里德尔的转变表示质疑及反感,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极为包容地谅解了他的阴郁和疏远。他们温柔地、怜悯地、心疼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失去父母的脆弱幼崽,私下里还在唏嘘感叹:一个完美的人总要接受命运最沉重的打击,那就是夺走他的爱人。
那段时间,原来还只是对里德尔有些好感和钦慕的人——不分男女——几乎都为他发了狂。
还有比一个痛失所爱的忧郁美男子更值得毫无保留地付出,倾尽所有热情去抚慰怜爱的人吗?
这几乎不是在拯救一个失意的人,而是英雄在拯救濒临崩溃的世界。
目睹了前赴后继男男女女的亚德利:“……”
他既震撼,又茫然。
你们认真的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那确定是个需要你们同情,而不是提防和远离的人吗?要知道,不加明辨的心疼就像是请路过的魔鬼喝水,没有理智的善意只会为自己招致灾难般的不幸!
果然,在一次圣诞节的庆祝活动上,表演《好运泉》这出哑剧的两个女生突然在舞台上展开了决斗,并意外地引发了一场火灾,波及了不少人。
这两个女生,一个是斯莱特林的蒂芙尼,一个是拉文克劳的米丽扎,恰好是对里德尔纠缠得最狂热的两个人。
混乱之中,亚德利条件反射地去看旁边的里德尔,就见他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唇边却还停留着捧场般的遗憾微笑。
亚德利又打了个寒噤。
怎么所有人都肯定菲奥娜一定是病死了呢?他想。
为什么就没有人猜测——她是被里德尔杀了呢?
这个念头当时只在亚德利脑中一闪而过,但过后的许多年里,它时不时地会在他对上里德尔的眼睛时突然浮现。
说不出什么理由,或许是因为在里德尔情绪最混乱的那几天里,他表现出来的感觉是恐惧焦躁大于哀伤悲痛,心不在焉的时候更像是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放不下,而不是有个逝去的人让他悼念不舍。
又或许是,亚德利始终很难相信,对所有人都只存利用,身上看不出半点温情的里德尔,会真正地,长久地,爱上某个人。
之后里德尔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不再给任何人窥探他心思的机会,但亚德利在那几天感受到的违和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横亘在他的心头,偶尔轻轻地扎他一下,提醒他,那个悄无声息地消失的人,除了是里德尔的恋人,还是他的表妹。
毕业那年,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一时间举世欢庆,邓布利多被推上了神坛,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每天的报纸头条都是邓布利多在上面扭头、闭眼。没有人关心他为什么不露出胜利的微笑,反而看上去僵硬消沉,也没有人留心他的发须就像麻瓜的定格动画一样一天天地褪色,就像没有人发现里德尔在毕业后就完全失去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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