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先生,”德特里希苦苦哀求,“我知道他犯了极大的不可原谅的错误,但我了解这个孩子,他并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卑鄙的私心,他只是觉得那些受到压迫、快要活不下去的麻瓜可怜,所以才会忍不住想出手帮帮他们。他是有罪的,但我恳求您,不要把他关到瑟库姆锡兴监狱去,他身体不好,会死在那的。”
对于这番哀祈怜告,里德尔的脸上既没有矫饰的同情,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冷酷,他平淡地看着德特里希,目光一直很专注。德特里希虽然知道这是错觉,但还是因他看似毫不轻忽的认真态度生出了感激和羞愧。
里德尔用柔和而冷冰冰的口气说:“麻瓜里面有句话,‘在一千磅的法律里,没有一盎司的仁爱’,或许瓦格纳先生的心地是纯洁的,但他的行为触犯了法律,法律无法将一个犯罪行为变成纯洁的行为。穆勒先生,你是要我践踏由我亲自参与制定的法律吗?”
绝望让德特里希脸上蒙上一层死灰,旁边的丢勒再也忍不住,脱口道:“但当一个人既是立法者,又是审判者,还拥有执行的权利,那么你存在的本身不就是践踏了法律吗?”
“丢勒!”德特里希惊慌地喊。
他看到里德尔的眼睛往旁边撇了一下,这才发现两个守卫正在将对准丢勒的魔杖缓缓放下来,表情凶恶而残酷,显然丢勒冒犯了他们上司的话激发了他们深入骨髓的护主习性,而他们的主人仅仅是用眼神就控制住了他们的扑食欲·望。
“你说得很对,”里德尔转向丢勒,心平气和地说,“法律是强者制定的维护社会秩序的工具,至于要维护的是个什么样的秩序,又要用何种手段来使用这个工具,自然由强者说了算。”
他看着丢勒,温文尔雅地一笑,“农民跟着天气播种收割,可从来没听说要按照农民的需求晴暖阴寒,你说是吗?另一位瓦格纳先生。”
里德尔并没有疾言厉色地故作声势,丢勒却被他的气场压制得憋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你……这样……格林德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瑟库姆锡兴监狱里关押的每一个圣徒都是我亲手抓进去的,”里德尔变换了一个姿势,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指悠闲地抵着下巴,“假如有一天我也进去了,倒是很高兴能和格林德沃聊一聊成败得失。”
丢勒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德特里希看到里德尔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那个碧绿色戒指,不知怎么闪过一个念头:这枚戒指他好像十年前就戴着。
挥去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德特里希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语气郑重地说:“里德尔先生,我此次还为您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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