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曾经隐隐燃烧的东西在今日被彻底浇灭。
谢欢盼忽然对这个眼神感到熟悉。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目光。
无数次期许从母亲的身上得到关注,无数次期待别的小孩写的语文作文里的场景发生在她的身上。
什么夜半生病母亲背着孩子顶着暴雨去医院啦,什么睡着后感受到温暖偷偷睁开眼才发现是母亲悄悄而至,拢好了被角。
都是骗人的。
她一开始还期待母亲会出现在学校门口,后来当她真正意识到母亲所从事的工作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低廉的羞耻心在叫嚣着希望这个女人永远不要靠近她的身边。但是她在心里总是愿意为她开脱的。
她的母亲实在是没什么本事啦,就剩下一身皮囊。
说来荒唐,她对付夏洛克的那一招也是从她的母亲那里学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干这行吗?还不是因为生了你。”
她是四角吞金兽,吞掉的金子全都是她母亲的卖/身钱。
后来她把她推给客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当个白眼狼吧?”
她的母亲实在太不了解她。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她绝对不会接受和容忍滑坠到跟她母亲一样的结局里。她早就看懂她的母亲所讲的那一套说辞里的陷阱。她作为女儿不过是她用来责怪和逃脱罪恶感的工具罢了。
她一点也不爱她。
轰焦冻跟她相比,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母亲的态度上。这一场疯狂的,畸形的联姻,一切都是为了诞生出拥有完美能力的,能够超越欧尔麦特的英雄的孩子。轰焦冻成为了那个孩子。
谢欢盼对那个此刻正在病房里的男孩产生出了更多的其他的情愫。
除了玩闹之外,此刻真真切切有了一些感同身受的部分。
她和他都不是被祝福的孩子。
他们从来都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
“塞戈斯。”谢欢盼叫她的执事先生。
“小姐,我在。”执事先生的体温就从两个人相贴的地方传来。
“放我下来,我们走吧。”
她知道自己不愿意被人看到伤疤,所以现在也决定给轰焦冻留下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者的救赎是不存在的,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唯一剩下的不值一提的浪漫是,彼此成为垃圾桶角落里的乐色,她是那个被丢掉的洋娃娃,他是有着双色脸颊的熊宝宝。在暴雨朝大地狂袭而来的时候,他们躲在垃圾桶里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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