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间, 众人终于行至了书房前,胡德抢先两步推开了那扇门,随后躬身立在门侧,任由二人缓步走了进去。
“你且挑些你喜欢的,原本就是我欠你,如今却只能用这些身外之物作为弥补,当真可叹!”柳青山依旧是那副大方的模样,白净的面皮上在进入书房后就露出了一抹傲然,胡德方才也并不是在夸张,他的藏书怕是一般官员家中都比之不上。
付绵绵闻言自然不会客气,用一只手抱着那个妆匣,另一只伸出手不客气的拂过书架上的那一本本或新或旧的书籍:“柳大人尽管放心,我自不会同你客气的。”
柳青山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讥讽,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然而还没等付绵绵挑出个所以然,外面就有前院的家丁来报,说是有一位姓孙的大人前来拜访。
柳青山登时略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不过却极快的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笑非笑的视线就这样落在了此时由书架缝隙透露出来的破碎人影上。谁人不知孙家就是尉迟王府的一条狗,二者都是朝中的中立一派,怎么就这样巧,偏偏选择了此时上门。这不是给女人创造机会,又是什么?
因着手段过于低劣,他反倒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昨日归府后可谓是做了完全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如此上不得台面。
还真以为他会像旁人那般愚蠢到将重要的东西放置在书房内?
思及此处,柳青山几乎要笑出了声,他旋即扬声应了家丁,又向胡德使了一个眼色。待胡德微微颔首后,他才轻轻的开了口:“付医女,实在是抱歉,同僚上门许是有什么急事……你若是挑好了,就让胡德送你出府。”
回应他的则是一声模糊不清的‘恭送柳大人’。
很快,随着杂乱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书房里陷入到了谜一般的沉静之中。付绵绵不慌不忙的扬了扬眉,歪过头就看到了门前跟一尊门神似的胡德,右手不轻不重的抚摸着刚刚拿下来的道德经,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接下来不过几息的功夫,她敏锐的感觉到书房外又多了几个人,听着身上都是带着些功夫的,只不过均隐藏在暗处罢了。
她复又将手中的道德经放回了书架上,顺势把怀中的妆匣也随手扔到了一边。今日她要是带着这些子玩意儿,自然是能够安然走出柳府的,只是能否继续活下去,那可就未必了。
事后保不齐柳青山会反咬一口说她带走了柳府的什么珍贵玩意儿,不是在那妆匣里就是在那几本书中。反正只要对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她一个不起眼的医女又算个屁,到时候尉迟王府就算有心护着,最终想来也不会为了她落了旁人的口舌。
可惜啊……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这个书房,想要带走的也不是劳什子的妆匣和古籍。
许是妆匣落地的声音吸引了门外胡德的注意,虽然柳青山给他的指令只是等到一切结束后将人送出府并确认女人的去向,但他依旧好奇的往里张望了两眼,下意识的迈过门槛疑惑的出了声:“付医女?您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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