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挺直背,从那叠报纸里,随手拣了两份翻开,只见头版头条赫然印着“信和260亿收购正仪60%股权。”“庄氏入主正仪,只费小小钱。”
宋杭之攥紧了报纸,指尖因为用力,成了破败的青灰色,只觉得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庄景明他如何能——如何能——
不,你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是你的自私、固执、愚蠢、懦弱、胆怯,葬送了家人的半生心血。
有小小的声音在斥责她。
下腹一阵坠痛,她痛得直不起腰,瘫倒在地毯上,浅色的羊毛地毯都被染红。
她曾经交付过的真心与爱意,在这一刻,变成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她倒在一地血泊里,忽然记起18岁那年,在伦敦郊外初见庄景明的那一天,他穿一身最干净的白衬衫,笑着对她念《诗经》里的那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还有波士顿的漫天风雪里,他斜倚着街灯,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
-
女佣正在厨房哼着歌煮牛奶,突然听见客厅里惊惶的叫声。
“Aff——Aff——”
她拧了燃气灶,跑出来问道:“怎么了——”
管家抹了额头上的冷汗,边道:“你去拿药箱,把Poy叫来,她之前是产科护士。”
Aff看着一地的血,鼻子里都是血腥气,直想犯呕。
“我刚才致电养和医院,他们会在十分钟之内过来。”
“先生已经从石澳出发。”
管家见她呆愣愣的样子,冲她吼道:“快去啊。”
Aff这才如梦初醒,往后院里跑去。
-
跑马地,养和医院。
“您夫人目前体征平稳,还要再观察24小时。”
“过两个钟,由Alice带您去看BB,是很健康的女BB。”
主刀大夫杜医生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并非野心家,讲话温吞,眉眼是山明水净的沉静。
杜医生常年都会同政商名流打交道,有人张狂傲慢,有人谦逊和善,但无一例外都是城府深深,眼睛里都会算计交易成本,这样的成本有时候是钱权,有时候是人命。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