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旖懵懵懂懂上楼,打开一看,糖炒板栗剥得干干净净,余温尚在。
那是倪旖自父亲过世后,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温暖到,两年后的每一次,只要一想起,她闭眼就能流出泪。
糖炒板栗还没吃完,倪旖就接到了龚芸的电话。
大半夜的,龚芸兴奋尖叫,告诉倪旖,她下个月结婚。
倪旖莫名其妙,下意识地问,“跟谁?”
龚芸为自己的第二春喜极而泣,说,“厉家。”
倪旖傻乎乎的,“哪个厉家?”
“还有哪个厉家!厉氏集团啊!厉康实你不认识,他儿子厉钊你总听说过吧!”龚芸激动道。
倪旖懵了。
一夜无眠。
如果说,她尚且还有几分狗血故事里的悲情感慨,但在厉钊那,显然就不是一个层面了。等倪旖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温情不复,眸光冰冷地落在她身上时,她才恍然大悟——
他以为这是她们母女俩故意为之的局和套。
倪旖接近她,实则是为自己母亲提前铺路,试探他,试探厉家。
年少不知爱的背面就是恨。
翻手可以是童话彩虹,也可以是致命冰锥。
斯文、温情这类词语,与厉钊绝对无缘。厉家这种家族长大的独子,出生就是往接班人上培养的。多疑,桀骜,极端,才是他的标签。
厉康实和龚芸婚礼那日,倪旖也曾试图跟厉钊解释。
但她还未开口,厉钊便冷声一笑,“我厉家的门,你跟你妈都这么想进?想进就直说,何苦当骗子。”
倪旖愣愣的,痴痴的,傻傻地看着他。
有震惊,有茫然,有不可置信,还有显而易见的……受伤。
捕捉到最后那种情绪,厉钊心里涌起无名火,甩手走人。倪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最后留给她的眼神——是被玩弄的厌恶以及界限。
命运捉弄人的时候,从不含糊。
她和厉钊数年纠葛,时至今日,也判不出究竟谁对谁错。
他有天之骄子的骄矜,她也有遇强则强的利剑。
“想什么?”
低沉的男声伴着热腾的拥抱一同自背后降临。倪旖回过神,已经被他严严实实搂入怀中。
厉钊用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是个国外小众品牌,香味儿让人像一个移动的大柚子。不同的是,混合着厉钊还未完全散尽的男士香,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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