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当然痛苦,多痛苦啊。
思维都因痛苦喘不过气来,仿佛五脏六腑都灼烧成灰。
她的小哥哥死前平静的模样,淡薄的阳光,白色的床单,枯萎的百合花……这些场景像被人用刀子刻在她眼球一样,怎么挥都挥不去。
她坐在彩漆的棺木上。
而棺木里躺着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亲人。
她坐在那里,白色的宽大袖子像蝴蝶翅膀一样覆盖了棺木上人偶的眼睛。
“如果我说我痛苦。”
她静静地说。
她没有看着亚图姆,却看着亚图姆身后:
“你现在是不是就要动手了?你不怕我死了你对你的组织交代不了吗?”
“所有的罪责会被推到夏洛克身上……我可没有这么傻。
亚图姆笑了,他把她搂在怀里:
“不要怕。”
路德维希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
“我说了要告诉你四件事,可现在还有两件事没有说……你答应过我要捍卫我说话的权利的。”
亚图姆微笑了一下,像大哥哥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那样,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没关系,我们有时间,你什么时候说完了,我们什么开始……你喜欢什么死法?我个人推荐小匕首。”
“小匕首也可以,如果你打算直接往动脉去的话,我就不介意它体积小。”
路德维希点点头:
“先来说我要说的事……你记不记得,你在把我引到地下赌场的时候,和我说过,神不会只有一张面孔。”
亚图姆亲密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嗯,我说过,可那又怎么样呢?”
“当然不怎么样,只是突然让我想起了一些事。”
路德维希歪了歪头,笑了:
“神不会只有一张面孔……所以我该叫你亚图姆,还是应该叫你……斯图亚特?”
☆、第154章 斯图亚特
最初注意到那双眼睛,是什么时候?
地下赌场里,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张狂,鄙俗,无视一切。
他手里的火光,缓缓指向赌场里一张张沉浸在欲望里的面孔,说
——
“他们以为他们在赌牌?不,他们都是我的祭品。”
他灰蓝色的眼睛带着一点微微的笑意望着她,那服帖的头发的样式,那年轻的脸庞,就像……
就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那纯粹的灰蓝色显而易见戴了有色隐形眼镜,正常人的眼睛不会深邃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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