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半年是沉下来不少。”
顾老抿了口清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完成包抄之势:“继续保持,再钻研个半年。”
慢吞吞地捡了白子往回扔。
顾音:“……”
她闭了闭眼,跟着喝口茶。
冷静,不过是暂时输了四个子,没到全盘皆输的地步。
接下来好好走,也能挣个和棋。
正沉思着。
老人忽然又问了句:“累不累?”
顾音怔愣一秒,明白他说的是这些年在演艺圈内的奔波。
从她豪情万丈签下自动放弃顾氏经营权的合同,到意气风发捧了影后金杯给老爷子贺寿,再到英国剧团的巡回排演,一年半载不着家。
已经四年有余。
家里人劝了很多次回来,但她始终不愿低头。
被身后人捧上巅峰,和凭借自己实力站在山顶,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风。
顾音将手伸进棋罐,指尖无意识在棋子间滑动。
片刻后,摸出一枚,在黑子包抄的中腹落下,转守为攻:“我自己选的,也是我所喜欢的。”
顾老沉默两秒,点点头,道:“喜欢就好。”
你来我往又贴了十来子。
纠缠中棋盘恢复黑白错落的局面,三劫循环,棋局反复。
“和了吧。”
老人摘掉眼镜,将手中的黑子放回紫檀木罐。
顾音点点头,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收拾好茶盘往外走,倏尔,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询问。
“真的不想在国内发展了?”
“我在等一个时机,现在还没到。”
她转身,朝老人眨了眨眼:“毕竟是您孙女,干不了坐以待毙的活。”
.
第二天。
阳光穿透半阖的琉璃窗,在地毯上洒下错落的光斑。
顾音卷在床上,半梦半醒。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心心,该起来了。”
沈宛清隔着门叫她:“你爷爷都跑完三公里,打完一圈太极了。”
“嗯……起了。”
顾音脸埋进枕头里,咕哝了一声,赤着脚去开门。
“心心啊,”
沈宛清端着豆浆进来,放在床头柜,转身问去了卫生间洗漱的顾音:“这半年过得还好吗?巡演累不累?”
顾音掬了把清水扑脸上,含糊着应:“还行。”
“有没有认识什么有趣的人啊?”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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