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熬了一个月的文件还在包厢。
文件并不机密,但她的任性是有时限的。
到达格里餐厅时,已经十点半了。
餐厅已经灯火阑珊。
深夜的林城依旧没有一丝风。
秦蝉一路小跑着朝餐厅而去,脚步却在餐厅外逐渐停下。
隔着一扇干净的玻璃门,她看见已经换下服务员服装的少年朝门童旁的存物桌走去。
少年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已经被洗得泛旧了,扣子严谨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透着一股清浅的禁欲感,可那双眸子却是冷淡都遮不住的华丽。
这一刻,连时光都仿佛被放慢了。
他的手很白,手指修长而干净,拿着一份平整装进塑封里的文件,正要交到门童手中。
秦蝉一眼就认出,那份文件是自己要来拿的。
顾让,你门童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让只平静道,笔直的背仿佛永远不会垮:我没事,说着看了眼文件,这是楼上包厢的客人留下
说到这里,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去。
门口的女人站在那里,茶褐色的长发微卷着,有些凌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顾让?门童疑惑。
顾让平淡地移开目光:不用了。说着,转身推门而出,将文件递给秦蝉,你落下的文件。
秦蝉接过文件。
鼻息间,那股薄荷冷香越发清晰了,像是他身上白衬衫的味道。
顾让对她礼貌地点点头,绕过她离开。
你叫顾让?秦蝉沿着他离开的方向走着,随意问道。
顾让的脚步没有停,只淡淡应了声。
谦让的让?
顾让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我叫秦蝉,秦蝉笑了起来,知了的那个蝉。
顾让并没有过多停留,仿佛不过一个不需要记忆的人,和话。
秦蝉看着他:名牌大学的学生还要来餐厅打工到深夜,你很缺钱?
顾让脚步一顿。
秦蝉晃了晃手机屏幕,搜索顾让,结果都是令人惊叹的成绩。
计算机系学生,成绩优异,几次代表学校获国家级奖项,高冷男神,以及出来的校贴吧的帖子,关于他的精准概括:高岭之花。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顾让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被戳穿的窘迫,也没有气急的反驳,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眉眼不起波澜,而后坦诚地点头:很缺钱。
说完,他继续朝前走。
秦蝉怔了下,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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