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时针已指向10点。苏然买了11点多的车票,现在差不多要出发了。可她翻看手机,上午既没有陈焕庭的微信,也没有他的电话。
也许他昨晚太辛苦,还在休息。
她独自下楼吃早饭。等到早饭吃完,手机也没响一下。她办完退房,心中渐渐涌起不安,就在她要给陈焕庭打过去的当下,他的电话来了。
她几乎秒接。
“苏然,”他的声音疲惫又低沉,带着悲伤的恳求和苦涩的慌张,“你打车来医院。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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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在病房外面见到了陈焕庭。
苏然用目光询问他,但他并没有回答——这个回答已经是令人心痛的回答。
他默然抓住她的手,几乎是带着她小跑般冲进病房。里面已经围了一圈人,除了陈国栋和杨素珍,还有她没见过的亲戚。陈焕庭拨开人群,将苏然带到病床前。杨启明仰躺着,眼神远不及昨日那般清明。
“外公,外公?”陈焕庭低下身,轻声叫他。
“啊……”杨启明微弱应道。
“我把她带来了。”陈焕庭说,“昨天你见过她的,是苏然,小苏。”
杨启明浑浊的目光看看苏然,仿佛已经不记得昨日才见,又看向陈焕庭,含糊地说道:“……是她吗?”
“是她啊,”陈焕庭忽然哽咽,“一直都是她啊。”
苏然眼眶一下红了,倾身蹲下来,跟着陈焕庭叫了声:“……外公。”
杨启明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下。
杨素珍泪水长流,覆上杨启明的手,轻言说道:“爸,你放心吧……”
闻言,杨启明似乎真的放下心中大事,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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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启明的丧事办得很低调。临近春节,杨家人在他生前的教育系统发了讣告,朴素地举办了追悼会。陈焕庭是杨启明唯一的孙子,苏然知道他从小与杨启明亲近,便和单位请了三天的假,留在c市陪他。等到第三天,苏然犹豫要不要再延长假期,陈焕庭却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c市多陪下我父母。”
苏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我的年假有7天,我可以再申请的。”
陈焕庭说:“我知道,但是a市的房东不是也在催你回去吗?我昨天听到你打电话了。”
是的,苏然的房东上个月底告诉她,这个月后他不续租了,因为他的儿子有了女朋友,要来自住。昨晚房东又打电话来问她找好房子了没,什么时候搬。如果不来c市的话,她确实是在a市看房子的。
“我现在走,你怎么办?”苏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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