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静了静。
“他还在那里,对吗?”曹跃飞问。
苏然垂眸,认真思忖这个问题,他还在吗?
不,不在了。
前两年是苏然刻意地淡化脑子里固守的那个人,而今天下午,是他终于主动地离开了。
那个位置空了。
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陈焕庭才是最被辜负的那一个,可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他先一步放下,平淡离开。当初的无疾而终,没有谁是胜利者,“有缘无份”是他们最恰当的注脚。毕业分开后,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没有联系过。苏然认命地准备和沈睿结婚,陈焕庭自我疗伤中接受现实。他们都在往前走,认真地、负责任地往前走,诚实地、不诓骗地往前走。这段感情里,其实他们早就放过对方,唯一没放过的只是自己,好像总是觉得哪里还差那么一个交代。这种感觉就像是机器内部某本应紧紧咬合的齿轮还没有完全对上,偶尔会磕碰一下,可能走得不是很顺当,但这并不妨碍生活车轮的大体轨迹。
而陈焕庭今天下午找到了那两个齿轮,手动将它们矫正了。
苏然慢慢叹道:“他已经不在那里了。曾经残留过一些幻影,但生活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人,不是幻影。”
“所以我就是你说得‘实实在在’的人?”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苏然急忙解释。
“没关系,苏然,”曹跃飞倒是很大度地说道,“你不必那么紧张。‘实实在在的人’是很真实的需求,我也不想自己的伴侣是个纸片人。”
“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苏然自省一般说道,“跃飞,你说得很对。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往前看,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向前看’和‘放下’,是有区别的。”
曹跃飞看了她半晌,说道:“苏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会亲口告诉我。既然那个位置已经空了,我们不妨再试一试。你不要有压力,一个月为期。如果确实不合适,一个月之内,我们都有提前结束的权利。”
“那一个月之后呢?”
“你没有提前结束,那我就强行转正了。”他狡黠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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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没有告诉陈倩她与曹跃飞的约定,倒是陈倩打了一通电话来兴师问罪。
“你怎么知道的?”苏然还没想好怎么和她坦白。
“我去医院碰见曹跃飞,给他鼓劲让他加油,结果他一脸尴尬。我一瞧这神情就知道有猫腻,人家不肯多说,我就来问你了。”
“这次你还真冤枉我了,”苏然正在开车,“我们只是想慢慢来,从普通朋友做起。”
陈倩安静了半秒:“普通朋友?什么普通朋友?你们现在难道不是普通朋友?还要怎么样才算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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