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见容鸣始终闭口不言,冷声道:“容鸣真人若不愿承认,待本尊亲自将当年旧人找出,他们,便一个也休想活。”
容鸣终于睁开了眼:“够了。”
“他们均是受我吩咐,你若想报复,尽管向我一人来,不必殃及旁人。”
听着他的话,商宁忍不住大笑起来:“殃及?你容鸣也有资格说这句话?”
“三年前,摘星台上,你杀我小药庄门下一十三人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无辜?!”
“你将商决捉回,不就是因为修为困于化神多年不得寸进,才打起了当年《周离书》的主意!我大师兄常易等人,未有灵根,不入修行之门,一心钻研医术,济世救人,他们难道不无辜么?!”
商宁上前一步,攥住容鸣衣襟:“我问你,他们难道不无辜么?!”
她双目赤红,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三年前摘星台上的惨像。
保住她性命,授她医术的爷爷被逼自尽于这摘星台上,将她捡回小药庄的大师兄,每次喝药时都会为她准备一块蜜饯的师姐,性情各异但心思纯善的师弟师妹,都在那一日死在了摘星台上,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还不到七岁!
不曾修行的凡人被搜魂后,根本不可能活得下来,容鸣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为了得到《周离书》,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对他来说又算什么!
面对周遭投来的各色目光,沧溟宗弟子全都面色发红地低下头,他们都心知肚明,谢九霄既然无罪,那小药庄一众人等死得就实在冤枉。
今日在天下修士面前,容鸣可谓是身败名裂,他之所为,正是一个不仁不义,阴险毒辣的小人!
容鸣神色麻木,不见悔意:“是我败了,如今不过是成王败寇。”
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如容鸣,如冯尹,甚至萧西棠,在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一类人,都将弱于自己的人当做可以利用的棋子,普通人的性命在他们心中如同草芥,不值一提。
不止他们,现在站在这里的许多人,也都一样认为身为修士的自己,天生比没有灵根的凡人更高一等,而在如今这修真界,修为高者欺压修为低者似乎也成了天经地义。
商宁不打算与容鸣争辩什么,因为争辩再多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想法,而如今的她,已经不必在意他们的想法了。
从前,沧溟宗身为天下第一仙门,倚仗门下修士修为高深,天下之事,对错都由他们来界定。
沧溟宗说谁有罪,谁便有罪。
现在,商宁比他们更强,那一切的规则便该由她来定。
商宁举起大夏龙雀,直直指向容鸣:“今日本尊要取容鸣性命以祭故人,诸位可有异议。”
全场静默无声,就连容寒也不能说出一个不字。
他眸色沉沉地看向商宁,今日之后,他们之间隔着许多条性命,就再也不是能在一处比剑论道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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