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铄金,只要所有人都怀疑虞清梧,这种事,纵然生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她要虞清梧在北魏毫无立足之地。
殿内交谈私语声越来越多,哪怕碍于君王在上,音量压得极低,可仍旧有少许被阿依木捕捉到。她嘴角徐徐上扬,古书上说梵漓祭司是楼兰的保护神,那么虞清梧就该毕生为楼兰开拓绿洲,这是她必须完成的职责。
突然,一只酒盏砸到阿依木面前小案。
盏中还有马奶酒,猝不及防洒污她衣裙。
“淫者见淫,渔阳姐姐说的果然没错!”扔酒盏的人是虞鸣瑄,他哼道,“照王女这话的意思,你与贵太子共处一室,干得也是龌龊勾当咯?”
“越王殿下别混淆视听,这哪里一样。”阿依木当即反驳,“我和阿兄是亲兄妹!”
虞鸣瑄道:“我和渔阳姐姐也是亲姐弟。”
阿依木适才张嘴说话的双唇还没完全合上,这晌闻言,彻底僵硬半张着,保持呆愣的半圆形久久难以回神。
她虽长居楼兰,可楼兰皇室在中原不乏刺探秘闻的细作,自然也知晓些许南越的情形。这封号为渔阳,又能让越王唤一声姐姐的,除却昔日南越的渔阳长公主还能有谁。
阿依木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办坏事了。
可不等她从震惊中回神,闻澄枫已经再度道:“禁卫军呢?来人啊,楼兰王女接连污蔑皇后与越王清誉,妄图挑拨两国关系,还不快带下去!”
话音落……
侯在门外的羽林军旋即入殿,绷着面无表情的冷淡脸色走到楼兰王女及太子席位前,不客气地“请”人出去。
闻澄枫在阿依木不可置信地忿忿神色中,续道:“麻烦贵太子回去告诉楼兰可汗一声,我大魏千里沃土、物阜民丰,不是非要走你们楼兰的商路不可。倘若楼兰还想与我大魏通商,还请可汗带着诚意来。”
楼兰太子和阿依木被禁军侍卫请离席位,皆是满脸不甘心。可事实摆在这里,楼兰只是个沙漠小国,除了具有适合通商的地理优势,没法与中原河山相提并论。
阿依木诋毁虞清梧时有多么趾高气昂,这会儿就有多么恹恹狼狈。
而虞清梧始终端站着,半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予她。
殿内其余文官武将亦是对楼兰被驱逐出中原的处境无甚在意,他们全都已经被虞鸣瑄说出的“渔阳姐姐”四个字砸昏了脑袋,迟迟不敢当真确认。
不知是谁忘了压低音量,满腹疑虑回荡在大殿上空:“我怎么记得,渔阳长公主早在三年前就薨了。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这世上真有死而复生的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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