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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银簪掉在地上,没有伤到虞清梧,他松出一口气,正想发怒质问楼兰究竟什么意思。虞清梧忽觉冠帽的系带松动,猝不及防整顶帽子歪斜,在她伸手扶正之前,掉了。

连带着束发玉簪也滑出发顶,在清脆碎玉声中,虞清梧的长发松散披落肩头。

众臣骤然愣怔,阿依木在这些人没能立马反应过来之前,做作地捂嘴惊呼:“这……大人您竟是女子?”

“抱歉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收回,您是女子怎么可能真的有未婚妻。但您如果是女子的话,又怎么能跟越王殿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深夜关着房门畅聊两个时辰。”

“你们该不会是在榻上聊的天吧?”

殿内窸窣响起几道鄙夷的吸气声。

虞清梧瞥过阿依木唇边不怀好意的微扬弧度,顿时恍然大悟。

昨天阿依木费尽手段也没能把她带走,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于是和楼兰太子合谋设下今日这场宫宴。她们从最开始就是冲着虞清梧来的,揭穿虞清梧真实身份,让她在北魏和越地都待不下去,自然只能跟她们回楼兰了。

所以方才那支银簪,并非是想刺杀她,根本目的在于用气流打落虞清梧的冠帽。

她和闻澄枫都被对方的虚晃一枪骗了。

而只怕阿依木自当初在玉石铺中遇见虞清梧后,便查出了她和闻澄枫的私下关系,所以才会想到这么一招,当众污她清白名声,来挑拨离间二人感情。

可惜啊,虞清梧在心底啧啧摇头,楼兰密探查得再清楚,也查不到她和虞鸣瑄是亲姐弟。

这步棋甚妙,不过,是招废棋。

虞清梧气定神闲,瞒不下去索性就不瞒了。

她用手指梳顺长发,回敬阿依木言辞腌臜的反问:“常言有道,淫者见淫。从前我不太明白这道理,直到今日听王女殿下一席话,才终于豁然开朗,想来讲的就是王女殿下之辈。”

阿依木这会儿倒是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了。

用那双微微凹陷于眉骨的眼眸直视虞清梧,隐蕴精光,仿佛有十足把握能把她带回楼兰,端的是成竹在胸。

又嘴角轻扯出洋洋得意,坐回席中看戏。

可事实上,殿内朝臣这会儿压根没兴趣知道她昨晚到底在没在虞鸣瑄榻上。真正让他们错愕震惊,良晌说不出话的,无不是新上任翰林院编修居然是个姑娘。

其中,经手审阅过中正品评名册的吏部官员及丞相都记得,当初名册上写的,分明是御史大夫家的嫡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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