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语气一惯的谦和,却没有一丝温度。
傅书言掩去眼底清明,病恹恹的,“侯爷。”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临终遗言,这一日终于来了,傅书言张了张嘴,微弱的声,“念在……夫妻一场,能让我…….死……..个明白……..”她艰涩吐字,胸部起伏,大口气喘,极力表现出虚弱。
卫廷瑾嘴角抽动两下,冷眼看着躺在卧榻上的女子,削薄的唇轻挑,冰凉的声音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隐瞒,是我叫人在你汤药里下毒。”
由他口中说出,傅书言感觉这具身体一抖,心口窝针刺了一下,她缓了一口气,平静地问:“为……什么?”
卫廷瑾目光凉凉的,“当初你做过事难道都忘了?你闺门不谨,令卫家家门蒙羞,你仗着娘家之势,嫉妒恶毒,我喜欢的丫头,你背着我发落了………”
卫廷瑾薄凉的语气,透出恨她入骨,傅书言胸闷,咳嗽两声,绣帕掩嘴,雪白绣帕染红,帕子攥在手里。
卫廷瑾没娶她时,喜欢房中一个叫阿娇的丫鬟,成亲后,傅书言把这个丫鬟赏一个家下小厮,结果阿娇不堪受辱,投井自尽,卫廷瑾当时没说什么,她以为区区一个丫鬟,不至伤了夫妻感情,谁知他把这笔账记在心里。
卫廷瑾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一丝同情怜悯,他跟那个丫鬟已阴阳两隔,直到傅府遭祸,傅书言靠山倒了,任由他摆布,多年隐忍,终于露出才狼本性。
傅书言喘了一会,艰难地说了句,“你当初为何娶我?”她未出阁时,名声不雅,他站在道德制高点,大可退亲,另择一门亲事。
他面色稍许尴尬,他是侯府庶长子,生母出身寒微,靖安候世子病死,是她娘家庆国公府出力,他才顺利袭爵。
卫廷瑾城府深,远不是旁人能看透。傅书言猪油蒙了心,没认清这个衣冠禽兽,他当初不顾她坏了名声,执意娶她,她感念他恩情,婚后,一心一计跟着他,
除了这些恩怨,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说白了,傅府是理亲王的人,理王伏诛,傅家受其株连,傅府在诸皇子争储时站错了队,成王败寇,新皇登基,扫清朝中宿敌,当然傅府在这之列,卫家跟傅家是姻亲,朝中形势对卫府不利,卫廷瑾这等卑劣小人,休妻,恐世人说他薄凉势力,德行有亏,用这种狠毒手段对付发妻。
傅书言身体虚弱,因多说了几句,面上潮润,一缕乌黑发丝粘在脸颊,衬得面色更加苍白,唇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魅惑潋滟,卫廷瑾晃神,口中干涩,盯着她的目光复杂。
傅书言厌恶偏头躲开,卫廷瑾皱眉,羞恼,阴冷声,“到死还惦记高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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