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说,他和沈知瑜交情不深,这次,他们又没了半分联系。可是,他却无法说服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世,圣旨刚下,他年少气盛,按捺不住好奇,生平头一次做了登徒子。他站在沈家围墙外的大树上,躲了一天,总算是看到了她。
距离远,他看的并不真切。可是,仅仅是那一眼,他就心满意足。
那天她穿了一件桃色衣裙,娇俏可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嘴角微微含笑,从桃花幽径经过,真正的人面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执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对她无疑是满意的。——怎么可能不满意?她美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成亲前一夜,他甚至兴奋得一夜未眠。
他曾经以为,那就是他的妻子,是他即将执手一生的人。
若无变故,他们会一起相扶相持,生儿育女,共赴白头。
人的记忆能有多久?他并不知晓。可是,如今站在沈家别院的围墙外,那些久远的浅淡的记忆竟如同被浓雾笼罩的建筑。随着轻风,浓雾散去,一点一点浮现在他脑海里,清晰明了得可怕。
围墙内隐隐有琴声,陆文轩驻足听了一会儿。
奕瑶说,他可以在这里停留五十年。
五十年,他还可以看很多次花开花落。
第90章 番外
平辉四年,婚期将至,沈知瑜开始反复做同样一个梦。
在梦里,平辉元年,她由圣上赐婚,许给了出征归来的陆家二公子。
人人都看好这场将门与清流之间的联姻。据说,圣上亲自命人合了八字,说是二人命格相宜,极为般配。
她含羞带怯绣嫁衣,对这桩婚事,既期待,又忐忑。
然而这个梦终止在平辉二年他们成亲的当天。那女子的一声清喝,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别怕,有我。”
她未来的夫婿,从头到尾,只来得及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挡在身后。
那女子太过厉害,喜堂成了修罗场。
长剑穿胸而过,她从疼痛中醒来,额上冷汗涔涔。
沈知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她和陆家二公子并无交集,只是敬其忠勇,惜其早逝。为何会屡屡梦到他?而且梦中还是那种关系?
更何况,段家公子三年孝期已满,他们婚期在即。
到底是一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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