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鞠了把辛酸泪,喋喋不休抱怨起来。
“娘!我命真苦啊!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天杀的拖油瓶!喂不熟的白眼狼!她现在真是翅膀硬了,能上天了啊!”刘菊香脱了鞋,坐上炕抱着脚,把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倒了出来。
她重点讲江茉有多不识好歹,把家里搅得如何鸡飞狗跳。
旁边江桃也时不时添油加醋一番,哭哭啼啼抹着眼泪,“都怪我不好……要是士忠哥没那么喜欢我就好了,他就不会非我不娶,被家里人骂成那样……茉儿也不会伤心糊涂得昏了头,惹得咱们一家子都不开心。”
刘菊香她娘原是坐在炕上倚着靠背的,这会儿忽然俯身过来,拉住江桃的手,“桃儿啊,你、你怎么就那么糊涂……还没进门就……万一他赖账,不肯娶你怎么办?”
江桃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埋头低声道:“士忠哥不会的……他说了,他一定会娶我。”
刘菊香轻哼一声,“他聂士忠要是不认,我就去他部队闹去!”
刘菊香她娘叹了一口气,“行了,他既然是军人,答应了的就肯定会办到。我只担心江茉也知道这事儿,她会不会捅出去,损了我们家桃儿的名声。”
“她敢!”刘菊香声音变得尖利,“她要是真说出去一个字儿!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可是。”江桃明显底气不足,“队里已经有闲话传开了……”
刘菊香见女儿害怕,翻了个白眼,“怕什么,她们就是嫉妒你,眼红你,空口说白话呢!实际上除了咱们两家,谁知道那事儿?”
江桃稍稍安了心,却听到姥姥仍在叹气,“那个江茉,对你们心里存了怨,以后这样天天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不去挣工分,也不帮衬着家里的活儿,实在不是个办法。”
刘菊香撇撇嘴,“可不是么?所以我带桃儿和粱儿回来住住,让江铁国好好教教她女儿!”
“就江铁国?他那八棍子闷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还是算了吧。”刘菊香她娘搓搓脚皮,对这个半路女婿,没有半点好感。
想了想,她琢磨道:“咱们生产大队那个齐家,他家侄子已经二十多了,还没娶媳妇儿。我寻思着,把江茉嫁出去得了!可别再白白浪费你家粮食,也免得她在你们生产大队真把那事捅了出去。”
刘菊香一愣,反应过来,“就那个克死了爹娘,一直住在他叔婶家的齐晔?”
“是啊,这名字老难听了,也不知道他爹娘取的什么字儿。”刘菊香她娘皱皱眉嫌弃,放下手里正纳着的鞋垫子,“走,咱们这就去打听打听。”
刘菊香和她娘都是文盲,连人家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倒是很快把齐家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齐晔三岁的时候没了爹娘,叔婶就把他接过来住,虽说是养他,但心也黑。
孩子刚四岁,就开始在家干活,被打骂倒是没见过,但叔婶厚着脸皮压榨他倒是真真儿的。
直到齐晔现在二十二岁,也还没分家出来,挣的工分和钱都上交给他叔婶。
就因为这样,他到现在都没娶上媳妇儿。
知道情况的人家谁愿意把闺女嫁给齐晔啊,那不是把自家闺女往火坑里推吗?!
更何况,齐晔长得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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