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四季,但井水是从地底泛出来的,尤其四五月,刺骨的地气随着井水往外喷,彻骨的寒。
老大俩口子就这样自愿泡在井里头,也不知泡了多长时间,直看着井上那巴掌大的天空斗转星斜,隐隐听到鸡在叫,还在水里泡着。
直到最后苏红昏迷了,没意识了,要沉底了,韩超才把他们给捞了上来。
苏红吐了口水才说:“老二,我还有俩儿子呢,怎么可能害咱妈的命,难道我为了块玉,想去坐牢不成?妈掉河里后,我立刻就跳下去救她了,玉是自己落河里,我捡来的,但我给咱家生了俩儿子,那块玉本来就该是我的,对不对?”
一念之差,要她不救,王果果早就死了。
而且婆婆祖传的玉,俩儿媳妇,她生了儿子玉凤生的是女儿,就该是她的,她有错吗?
韩超不理苏红,只平静的问韩峰:“大哥,妈这趟医药费花了三千块,你打算怎么办?”
韩峰已经给冻昏迷了,说起钱,立马清醒了过来:“老二,韩明上小学,韩旭上初中,学费,杂费,住宿费,处处要钱,哥就做点小卖买,能攒啥钱,哥手上如今总共五百块……”
“给,我们把钱都给咱妈,行不行?”苏红忙说。
其实他俩的存折上还有两千块呢,但人嘛,得学会哭穷。
韩超又不知道实际情况,五百块糊弄过去吧,这回全是苏红的错,那么身强力壮,能帮忙的婆婆,给她亲手推到二房去了,她呀,后悔死了!
……
再说陈玉凤家,五月的夜风凉而温柔,俩闺女已经趴桌上睡熟了,韩明和韩旭还在呱唧呱唧吃糖花生,松鼠一样。
王果果刚刚烤了一锅鲜花饼出来,这会儿又在替陈玉凤舂粑粑。
她不但会做茶饭,而且特别会整理,陈玉凤家这一院的花就是她种的,屋子里的所有家具也是王果果自己画样,自己裁打的,双人床是纯柿子木,漆的青柿子油,没漆臭不说,不论睡多久,永远有股淡淡的柿子香。
韩超还在大房,没回来。
王果果对陈玉凤说:“当初之所以我跟大房,不跟你,你大嫂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女儿是一,主要是不想你随军进城的时候拖累你,你晓得吧?”
“我晓得,妈是疼我。”陈玉凤说。
虽说分在大房,但王果果没少帮陈玉凤,俩娃小时候尿布全是婆婆洗,家里的鸡是她喂,猪是她喂,一年四季俩娃的鞋也是她做,而且时不时的她就会悄悄塞些钱给陈玉凤。
要不然陈玉凤七年的日子,能过得那样滋润?
“韩超虽小时候爱打,但那是给他爸逼的,他从小见惯了我和他爸动手,最恨跟女人动手的男人,不可能跟你动手的。”王果果又说。
“我晓得。”陈玉凤又说。
别人虽一直在说,但陈玉凤从不信韩超会打她,就遇到两条狗,他也只打公的。
他,不打女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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