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笑着说:“孙大婶,我可是个纯孝子,我乐得给我婆婆养老送终,等她瘫床上了,我还能给她擦屎揩尿,可架不住她总想着二房,想让二房替自己养老,伺候她啊,你们说我咋整?”
众人对视一眼,摇摇头散开了。
嫁个男人不靠谱,又摊上嘴巴这样会说,心黑的大房,陈玉凤的苦跟谁说?
孙大婶想来跟陈玉凤聊聊,虽说解不了难,但想帮她宽宽心的。
不过到了陈玉凤家门口,看繁花深垂的院门紧闭,估计她也烦心。
于是把碗清晨卖剩的豆花放到房门前的石台上,敲敲门知会她一声,走了。
院子里,陈玉洗完了菌子,正在洗虾,挑虾线,给虾开背。
今儿一早采的菌子被洗的干干净净,晾在脚边控水。
一大笸全是鸡枞,成色好的得熬成油鸡枞拿出去卖,成色差的留下来自己吃。
洗好了虾,她还得抓一把泡发好的米粉出来。
桂花镇靠近首都,是北方,本不产米粉,但陈玉凤的婆婆是云南人,从云南带来的手艺,用饭米、糯米和芋头等料亲手做的米粉,爽滑筋道有嚼劲儿。
味儿独一家的好。
她先把青虾掰了头炒出虾油,再拿虾油把菌子和鲜虾炒好盖在米粉上,拿昨夜剩的鸡汤那么一浇,大砂窝坐火上,柴火就燃起来了。
孙大婶刚走,陈玉凤就差着甜甜把豆花端了回来。
赶着吃完饭她还得熬鸡枞呢,没时间跟人闲聊,所以刚才故意不开门的。
关于她要不要随军这事儿,满镇的人吵成了一锅粥,大家以为陈玉凤如今也是无头的苍蝇,六神无主。
实则不然,陈玉凤心里自有一本账。
原本,她确实不想随军。
两娃眼看到上学的年龄了,学校就在家门口,等娃一入学,她在镇上做点小生意,日子无比自在,还不用受那凶巴巴的,臭男人的气,多好?
但最近她打定主意了,必须随军。
一则,婆婆深知兄弟妯娌易起事非,早早就分了家,把自己分在大房,打定主意,是要大房给她养老,替她送终的。
但有钱难买早知道。
原来的大嫂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待婆婆关怀备至,待陈玉凤也如沐春风。
但最近婆婆猛然失明了,先时大嫂还愿意张罗着帮忙看看,听医生说老太太的病在脑子里,估计要花大价钱来治,顿时就变了脸了,天天吵嚷着要重新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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