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沣的生活习惯一直称得上节约从简,穿衣风格简便且单一,平时戴的手表是一块十来万的积家。对他如今的身价来说,一身行头简直低调过了头。
他的性格就更与这两个字不沾边,内敛沉稳,以前在美国没少被调侃古板无趣。
除了从陆问君嘴里,他从未得到过如此评价。
沈沣一默。
他放下手里杂物,擦了擦手,转过身。
“你还是擅长恶人先告状。”
正午阳光充足,照入室内净几明窗。
“陆问君,是我招眼,还是你自乱阵脚。”
现在竟然直呼起她姓名了。
看到他那些棱角从沉静的水面下显现出来,原来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尽管这乐趣也寡淡得很。
陆问君轻笑一声,不含一丝笑意,更像是讥讽。眼神降温,像冷气进了眼睛里,从内向外地发散,和沈沣身上突然显现的攻击性对抵。
“是你自作多情。你对我没那么大影响。”
她过分要强,决计不会承认自己其实多少受了一点影响。
顶多是荷尔蒙作怪,一切都只是激素和神经递质对大脑的作用。
没留任何间隙,沈沣紧跟追问:“你今天为什么来?”
陆问君便答:“你妹妹邀请。”
“你从来不喜欢到别人家里做客,为什么不拒绝?”
“别自认为你很了解我,就觉得可以揣测我的想法。”陆问君说。
沈沣眼眸黑如幽潭,含义不明地盯住她:“是我揣测得不对,还是你不敢承认?”
他少有如此攻击性,陆问君极淡地扯唇,针锋对过去:“那你呢,你为什么不阻止?”
谁家饭菜香越过门窗飘进来,人间烟火气息在空气里流动,两人之间却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在一句逼紧一句的对峙里僵持,凝固。
陆问君的问题落地,沈沣没有回答。
她也没有再停留,把烟往垃圾桶一丢,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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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棉扛不住嘴馋,被熬糖浆的甜香从紧紧关闭的房间勾出来,趴在沈沣旁边看。
山楂都剔了核,冰糖熬成粘稠糖浆,山楂在里面滚上一圈,挂满热烫浆汁。家里没有长签,沈沣用了牙签,一支上串一颗山楂,挂在碗沿晾。
她喜滋滋端着成品出来,才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客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她奇怪地跑回厨房问沈沣:“哥,陆姐姐怎么走了?”
“临时有事。”
这个答案不太能哄骗沈棉,她眉毛拧巴起来,古古怪怪地瞅着沈沣背影。
菜做得很丰盛,对两个人来说,有些多了。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虽然沈沣本来就是话少的个性,但沈棉敏感地觉得,他今天的沉默,和平时的话少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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