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一顿,僵硬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
她忘了,现在这个家,是迟让帮她找的。
一周前,迟让突然给她打电话要她去看房。
不知道他是从哪听说她要搬家,现在的房子从地段、价位,到屋子里的装修,就连叶兰都挑不出毛病。
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仅从他肯帮忙这一点,时夏就该对他说声谢谢。
“算一下。”
迟让选好东西,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时夏飞快打了单,先一步刷了自己的付款码。
抽了双筷子递过去,她清清嗓子道:“咳、我请。”
迟让看了看她,片刻,眼角微扬,他接过竹筷,“那我不客气了。”
他端着碗到窗边的休息区坐下,面朝着街景,大口吃东西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只是来觅食的。
但时夏知道他不是。
说起来,时夏会认识迟让,还是因为时昭。
她的混蛋哥哥某次在叶兰那里要钱不得,情急之下想到了抢劫自己的亲妹妹。
迟让恰好路过,救了她不说,还帮她抢回了钱。
故事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英雄救美,但诡异的是后面的发展——迟让将时夏从地上拉起来,不但没有立刻放手,反而突然变得神情惺忪,牵着她的手,喃喃道:‘好想睡。’
……
不夸张,时夏当时差点报警。
……
走神的空档,迟让已经吃完了。纸碗被推到一边,他趴在桌子上,看上去有些疲惫。
望着他略显消瘦的背影,时夏眼波微动,出声问:“几天没睡了。”
窗边的人默了半晌,开口时倦意浓重:“四天。”
人体的失眠极限是240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要十天不睡觉,再闭眼,就是永眠。
而迟让的极限是168个小时。
整整七天。
严重的睡眠障碍一度让他差点在马路中间晕死过去。
时夏不知道七天不睡觉是种什么体验,但她曾经为了数学竞赛熬了两个通宵外加三个白天。比赛结束后,紧绷的那根弦一旦放松,脑子里就像一碗果冻被人搅得稀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混沌昏沉的状态,那完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那会她才多久没睡?不到72小时。连七天的一半都不到。
那是时夏唯一一次不眠。
但这样的不眠,却是迟让的常态。
时夏问过他,不困吗?
迟让说,困,很困,但睡不着。
他试过很多方法,吃过很多药。一开始一片安眠药就能睡到天亮,渐渐半板安定只能睡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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