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咎安微笑,他垂眸看着桌上最后一页的对局,笑道:“我乃执念残魂,你能打开我的棋谱,想来也是和我有缘。”
“但愿听前辈详说。”
于是,岑渺就听到了大概。
苏咎安当年染重疾,英年早逝。他醉心棋道,无心琐事。一无子嗣,二无妻妾。他为棋术走遍天下,到衣钵却无人继承,弥留之际,苏咎安实在不甘,死后才会化作执念残魂钻入棋谱中。
“我一生都在追寻可以为之一战的对手,可最后却发现世间无一人。元良原是我去东瀛所结交的友人,可他后来却一心只想打败我。我看着他,就好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在那一刻我有所顿悟。”
“下棋半生,我都在追寻围棋的最高境界,殊不知,围棋的最高境界自在人的心中。我追寻最高棋境,想求一败却又害怕一败。直到那刻我才知道,真正的围棋是放下输赢,坦然对局。”
岑渺这才明白:“所以,这就是您最后让了和棋的原因?”
苏咎安手摸了摸毫无胡须的下巴,笑道:“聪明。不过,我观你下棋,虽然多了一种新式棋法,却还结合不稳,你不如与我下两局。”
岑渺原本还打算出门和师兄师姐一起等定段赛的成绩,却没想到苏前辈竟然愿意亲自指点她一局。对她而言,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当即眼睛都亮了不少。
“好啊。”
就这样。
岑渺又将自己锁在房间内,和苏咎安下了一天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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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渺和段明坐在树下下棋,周围围了一群师兄师姐。
陆景寒在旁观战。
段明捏着黑子不停擦汗,最终,他从棋篓里抓出一把黑子放上棋盘,自愧不如道:“我又输了。”
岑渺笑了一下,将棋盘上的白子一粒粒收入棋篓,大方道:“没关系,你下次一定能赢我。”
“啊,你又来。”段明捂住小心脏痛叫,“上次你给我下指导棋的阴影还在,这次又来给我添加阴影,我可太命苦了啊。”
岑渺起身,将棋篓抱在怀里,笑道:“走了,我要找白野年下。”
叶言星捂嘴偷笑:“白野年可太倒霉了,还好小师妹没看到我。”
“叶言星!”
谁知,早已远去的岑渺却突然喊,“和白野年下完,我就和你下,验收验收给你最近补的功课!”
叶言星当下一声惨叫,马上去追人,“别啊小师妹,我今天脚痛,啊不手肿,我下不了啊啊!”
开玩笑。
小师妹在弈秋棋院可是杀神,他们下不赢就算了,还每次都被按在地上摩擦。
呜呜呜,心理阴影好可怕。
叶言星每次闭上眼睛做梦都是小师妹喊他下棋。
待人走远。
权博涛笑着对陆景寒道:“17岁就已有棋路,确实比你出息。”
陆景寒却毫不谦虚道:“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的目光看着远去的岑渺,甚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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